老爷子和老太太到底放心不下,对着凌仲轩左问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俩人一商量,干脆自已叫老刘回来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老刘本来是要跟凌仲轩报告的,可老爷子坐在副驾驶,一双眼晴一刻不离的盯住他。
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亲自把二老扶到病房,老刘赶紧折回车里,跟先生打了一通电话。
凌仲轩丢下电话就紧赶慢赶地直奔医院而来。
他闯进门来时,老太太正在床边拉着精精没有吊针的那只手,不住的摩挲着。
泪眼婆娑的而心疼不已地在念叨:“摔成这样,你要心疼死奶奶了啊。”
他扭过头看老爷子,正脸色紧绷,气汹汹地伸长手臂,直直地撑着拐杖,凶巴巴地盯着他。
“她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瞒我们,不让我们过来看!”
爷爷一看见他,就气得吹胡子瞪眼晴,历声一呵,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爷爷,她需要静养,你们这一喊,对她养病不利。”凌仲轩低低地答着话。
把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爷爷竖着眉毛,声音却压低了:“你平时是怎么照顾老婆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凌听着训斥,眼神不自觉的就投注到精精身上。
两两相望,精精的心软了下来。
她主动开口,对着奶奶微微一笑,然后冲着爷爷细声细气道:“爷爷奶奶,你们别骂仲轩了,这几日都是他在医院照顾我。”
奶奶怜爱的拍拍她的手背,温柔得不得了,嗔她:“瞧瞧,人都闹到医院里来了,你还护着他。”
精精抿抿唇,轻轻一笑,脸悄悄地红了。
“奶奶,我好很多了,您和爷爷别太担心,我还年轻,骨头长得很快,再过几日,等它一长好,我就能出院回家,到时候,天天陪着您。”她撒着娇,讨喜得不得了。
奶奶咧嘴一乐,兴奋的整张脸都发亮,一个劲的点着头:“那好,那好,到时候啊,我让阿桂天天炖鱼给你吃,好好补一补。”
凌爷爷也高兴的露出了假牙,边笑边说:“老婆子,你是乐糊涂了吧。炖鱼是给坐月子的人补的。她伤的是骨头,要让阿桂去多秤些大骨回来,咱们炖骨头汤给她补才对。”
奶奶回神想想,爷爷说得确实有道理,不禁赞同的说:“对,对,瞧瞧,我这一乐,就晕了,这伤哪补哪,还真是该秤些大骨回来。”
说着,就掉转头就喊叫站在身后的阿苗。
阿苗正呆呆的瞅着精精,一脸的神思不属,一时间没有反应。
“阿苗。”精精又叫了一声。
她猛地惊醒般,赶紧上前几步,半弯着腰,陪着笑:“奶奶,您说。”
“阿苗,这会儿有我们在这陪着,你去菜市多秤几点大骨,熬好汤,晚上就送来给精精喝上。”
“好的,这就奔菜市场去。”
凌仲轩左右看看,直觉得自已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精精一句话,就可以化悲剧为喜剧,让两位前一秒还悲愤痛心的老人笑遂颜开。
对她这种力量,他在失落中又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佩服。
他转眼去看精精,精精斜睨他一眼,眼神之中给了几分警告,仿佛在说:“哼,别以为我在爷爷奶奶面前帮你说话,就原谅你了。没门,这事没完!”
他迎接着她“警告”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可唇角却隐隐已有笑意。
他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爱闹脾气,又心软得不得了的小女人了。
阿苗买了骨头,回去凌家的路上,她求着老刘把车子在海边的小巷口停五分钟。
老刘是个好说话的人,知道她要去花糕店,就把车子住停车位一摆,去路边路基上蹲坐着抽烟。
阿苗大步奔进店里,环顾一周,天色将暗,没有什么客人在。
她扬声一喊叫,阿桂从后面的厨房探出头来:“你怎么这会儿到店里来?”
阿苗站在柜台外,伸长了脖子,冲她急急地说:“阿桂姐,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阿桂一怔,头一缩回了厨房,没一会儿,她整理着衣服,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什么秘密?”她小声问。
阿苗不放心的左右又看了看,才说:“以前青青在我家里休息时,我瞧见过她左肩头的胎记。”
阿桂一脸雾水的瞅瞅她。
顿时觉得她大惊小怪了,这有什么,谁的身上还不长个胎记什么的。
阿苗沉思了一会儿,很认真,几乎肯定地说:“我今天在太太身上也看见了,她的胎记颜色,形状,都和青青的,是一样的。”
阿桂震动的看着她,好半天不能回神。
她压低了声音,犹豫地问:“你有没有可有搞错?”
阿苗努力的回想了一会,紧接着,她的脸色镇定下来,对着阿桂重重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