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赐死吧。”
跪在地上的小柔愣住了。
晴天霹雳！
两旁的侍卫作势要架她起来。
“贵妃娘娘！玉贵妃娘娘！奴婢做错了什么……小主，小主您救救我，您救救奴婢啊！”
小柔一路跪爬到程落脚边，发侧带着的精美钗环掉落在地上。
掌事公公一把将小柔拽回原来的位置，在玉贵妃的示意下让两个小宫女搜小柔的身。
“公公，找到了。”
掌事公公看了一眼，拿着东西呈到玉贵妃面前。
“娘娘请看。”
那赫然是程落交给小柔让其好好保管的那枚绝世玉镯。
小柔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不是……不是的……那是，那是小主让我代其保管的。奴婢只是……奴婢只是怕不安全……”
“怕不安全所以贴身带在身边？”玉贵妃冷淡地看着她。
小柔求助似的看向程落，程落掩面一哭，手帕擦去两滴眼泪。
“不！不不！娘娘！玉贵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是要私藏的……”
“觉得冤枉？那这是什么？”
身后的宫女端着一碗馊粥站在一旁。
那碗粥正是程落要求留在卧房里的那一碗。
此刻那碗粥表层已经长了白毛和黑色的菌点，微微凑近便能闻出其中散发出的难闻气息。
玉贵妃好看的杏眼扫过小柔，眼里泛着冷意。
“是宫里克扣了你们的份例不成，拿这种东西来给你们主子吃？”
小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既是这样，把这粥塞进她嘴里，本宫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吃得下！”
小柔自是吃不下去的。
她虽是宫女，可平日里借着克扣程落的例银和变卖宫里的东西，过的也是滋润至极。吃得不算山珍海味，也算是大鱼大肉。
何时吃过馊粥这种东西？
于是当她被人仰面按着头、张着嘴，被迫咽下那碗馊粥时，几乎是刚下嘴，便引得她干呕不已。
那股难闻的气味糊住了她的整个口鼻，吃惯了精美食物的胃几乎是在下意识的往上返酸水。可偏偏嘴被人掐着，她只能一边恶心着一边生咽下粥。
终于被人松开时，她也顾不得是在玉贵妃的宫殿里，趴在地上干呕着刚刚吞进去的恶心东西，身体发抖。
越干呕，她越感到绝望。
馊粥是她送的，只是被人发现了。
镯子也的确是她想自己私藏的，只是也被人发现了。
小柔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只觉得一瞬间飞上枝头的美梦就变成了即将要被处死的噩梦。
可任她如何用力挣扎，两边的侍卫力气比她大得多，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提起来。
“贵妃娘娘！冤枉啊玉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啊！！！”
只留下她的临终惨叫回荡在殿内。
程落垂下眸看着手帕，红宝石的眼眸里无悲无喜。
临走前她偷偷去厨房里挤了点洋葱汁滴在手帕上，这样一抹眼睛，眼泪立马就被激出来了。
对于从小到大没怎么哭过的程落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解决完了一件事，玉贵妃从高坐上站起身。
“走吧，去皇后娘娘那里。”
皇后的宫殿是离皇帝的寝宫最近的，一路走来，侍卫宫女太监都陡然增多，一个个端着锦盒果盘，忙忙碌碌的。
托玉贵妃的福，小太监给她安排了一个小轿子，几个人抬着跟在玉贵妃那顶豪华轿辇身后，走廊的下人们站在道路两侧，见到玉贵妃的轿辇都低头请安。
很快便到了皇后的宫殿。
自几个月前称病后，皇后便闭门不再见任何人。据说这次还是因为玉贵妃，皇后才终于肯开门。
皇后的宫殿不同于玉贵妃宫殿的华美，低调内敛，然而从里到外，又透着一股帝王家独有的庄重和矜贵。
华冠凤袍下，程落看不出皇后的实际年龄。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似乎比玉贵妃也大不了几岁。只是那双黑眸在扫过人时，眼里苍茫一片，将那张原本清雅如兰的美丽面容衬得成熟许多。
皇后坐在凤座上。只是浅淡抬眸便不怒自威，风姿绰约，论气场连玉贵妃都要败下阵来。
她轻轻扫过凤座下请安的两个人，一开口，声音如清风拂耳。
“程秀女，听玉贵妃说，你被你宫里的下人欺负了？”
玉贵妃上前向皇后阐明了事情原委。
“所以，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请皇后娘娘应允。”
“臣妾想让程秀女，在我宫里暂住一段时间。”
几十分钟前，玉贵妃宫殿内。
在听完程落梨花带雨的控诉后，玉贵妃只看了她一眼。
“即是如此，那便给你换一个宫女就好了。”
如今除了皇后，整个后宫话语权最大的就是玉贵妃，给一个秀女换个贴身宫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