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庆离去前,罗干严肃地说道:“你欠下乡民的那些钱,本就该县衙出,我便用此次改漕运省下的库银,先替你还上,但那赌债,待你出狱后,还是得自己去解决……”
顾庆摇头说道:“下官谢罗县令关心!那赌债已然还清,我也是再也不沾赌了……唉……悔不当初……”
“嗯,不错,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检举有功,我定会遵照律法给你从轻处置,去吧。”罗干说道。
然而,罗干心中还有一事,尚不明朗。
罗干解决了顾庆的问题,又立即去想该如何给那福顺船帮与莫宁最后一击,因为他心里清楚:单靠大有船帮的人手,定是不足以按时运完粮食的,只要福顺船帮接上手,他们与莫宁之间的信任,便有了喘息复苏的机会。
果然,开始运粮的第六日晚间,莫宁火急火燎的来找罗县令,说道:“下官算过,只凭大有船帮这运粮状况,十一月十五前,定是交不齐粮的。”
罗干心想:他终于憋不住来找我了,我便来个顺水推舟,先看看情况。
于是,罗干极为痛快地答应了莫宁的所有要求。
莫宁有些意外,怎么也想不通罗县令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为,他的提议是——接下来六天让福顺船帮运粮,看一看运输地速度。
这般离谱的要求,罗县令竟然也答应了。
却没想到,第七日上,福顺船帮运出的第一艘船,便被河鲤帮给劫了。
……
“…………没想到,那福顺船帮刚运出一艘船,便被那伙水贼给劫了去,罗县令便……”
欧阳震山听到李兴垣讲到劫船,便立即打断,说道:“三弟这故事确实精彩!后面的故事,我来给你续个不一样的!”
“哦?”李兴垣有些好奇。
接着,欧阳震山便将他如何独闯河鲤帮,又将众人带回大有船帮之事,仔仔细细地说给了李兴垣听。
李兴垣听完,拍了欧阳震山肩膀一下,兴奋地说道:“大哥!真有你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欧阳震山又讲述了找信乙、找申平询问的过程,使得李兴垣更加佩服。
“既然如此……”李兴垣思索了一番,立即想到了些事,便与欧阳震山继续说道,“大哥!你还得去趟大有船帮,叫他们将那些粮食悉数还来!罗县令此刻便正急于此事!我去与罗县令说说,叫他先放宽心。”
“三弟且慢!”欧阳震山将李兴垣拦下,又说道,“此事万不可告诉罗县令!”
“大哥,这又是为何?”李兴垣不解地问道。
欧阳震山摇了摇头,微一叹气,说道:“你若去说了,便是去向罗县令去举报——大有船帮众人便是水贼。以罗县令刚正不阿的性格,定是不能轻饶了他们,即便是还上了赋税粮,也不免要被惩处。”
“既然做了劫掠之事,不应该受到惩处吗?”李兴垣似是有些不悦地问道。
欧阳震山见李兴垣此状,也是严肃说道:“你这……就一事论一事,当然是应该……但,他们又是因何走上了这劫掠之路的呢?还不是被那胡纲逼的无路可走了?”
“天下之路,千千万万,既选了这条路,终须受到审判,小弟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李兴垣表情近乎冷漠,好似不认识眼前的欧阳震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