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似乎被吓着了,身体哆嗦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睛:“哎呀,是玉竹,等我抽完了的。”玉花把最后一口烟吸进肚里,待徐徐吐出后,这才缓慢的坐起来:“你坐呀玉竹。”
吴敬敏心痛地说:“玉花姐,我是吴敬敏。叫我敬敏吧。”
玉花似乎想起来了:“啊,你瞅瞅我,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吓着你了吧。”
吴敬敏抽泣一下,坐在玉花旁边说:“我心痛你呀。咋又抽上了呢?”
玉花无精打采地说:“一言难尽啊,都是我自找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瞅瞅,屋里让你整的这个味,让人都受不了。”
“所以呀,就你来看我,得感谢你。”
“我不要你感谢,我要原来新鲜、水灵的玉花姐。你都不知道,脸黑的都没样了。为了啥呀,我的玉花姐。呜——。”吴敬敏终于哭出声来。
玉花来了点精神,她坐起来说:“敬敏,别哭。我挺好的。寒山他烦烟,给我送到这儿还不错。原来在家,抽烟怕屋里有味,吸烟时不敢喷出,把烟全憋在肚子里,还捏着鼻子怕烟跑出来。这回好了,我可以随便抽,朱老婆子老念三七。我可不怕她。她念她的,我抽我的。只是我的玖馨,寒山送来。我有点限制,白天不敢放肆抽。想抽就让她躲出去。”
“你女儿多好呀,为了她你就戒了吧。”
“我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又捡起这坑人的玩意儿。”
“玉花姐,我不白唬你,敏之跟我说过,头年冬天,天桥上冻死两抽大烟的呢,我还庆幸你戒了。让我多担心啊。寒山把女儿送来,就是想让你戒了,你就手戒了呗。戒了烟,郑老寒保准接你回去。”
玉花忧愁地说:“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耐不住寂寞呀。糊涂到竟然相信黑李的鬼话。”
“谁让你非得跟他来往,一肚子坏水。谁都知道比任理堂好不了多少。”
“我也不能怨天尤人,都是自找的。那黑李总是缠着我,寒山在家还好点,不在家,那个郑庆恭就领来,防不胜防啊。”
吴敬敏问道:“你说信了黑李的话,是啥意思?”
玉花苦笑道:“三泰栈有个叫岛村的,她小姨子进了义和厚。黑李硬说跟寒山有一腿。我也不知咋了,不但吃醋了,还钻起牛角尖来。你说贾正谊送来的,就那么几天,他俩就能好到上炕了?我就信了,还去义和厚看了她。每天都换件新衣服,在铺子里瞎臭美。”
吴敬敏笑着说:“那不就是个模特吗?”
“可不是吗,我就信了。也是,寒山走的太久了。没事干把烟又捡起来了。抽着抽着不过瘾,就又抽上大烟了。”
“你不会再狠点心,把它戒喽?”
玉花咬了咬牙说:“难了,黑李惦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看明白了,他是利用我打击寒山。我还没进郑家门时,黑李就总找茬,我听说八面城的铺子,差点进了胡子。一定是黑李搞的鬼。现在虽说寒山有财有势力,不怕他了。可他是衙门里的大腿子,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不能让寒山被他坑了。就让黑李得逞吧。”
吴敬敏难过地说:“玉花姐,你太苦了。郑老寒是商会会长能怕他?就凭他动不了郑老寒一根毫毛。还用得着你舍身啊,要是让郑老寒知道了,他不得心痛死喽。”
玉花痛苦地摇摇头:“敬敏啊,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的心里话都说给你听了。要给我保密,千万别把我的意思透露给任何人,让寒山为难。”
吴敬敏眼里涌出了泪水:“玉花姐你太善良了,你这么做苦了自个儿,也坑了自个儿呀。”
玉花很平静地说:“为了寒山,我也得为他做点啥。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看过那个日本女孩,叫佳代。人挺好看的,跟寒山也不辱没她。可惜我不能搓和她了。你不知道,寒山为了让我回心转意,让我出来,只要戒了就接我回去。还有让我再跟他回老家去。这是在求我呀。好在我跟他有了女儿,我知足啊。”
“玉花姐,你这是何苦呢,为了你女儿也不能这么做呀。”
玉花没理会吴敬敏的话,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寒山是控制我花钱,好让我没钱抽烟。只给生活费用,钱还不到我手。让朱瑞卿掌握。你知道,我大手大脚习惯了,加上抽大烟,祸祸寒山不少钱。这回好了,轮到黑李了。看他咋供我。我都明白了,离开家一年了,想这些事。黑李就是想让寒山破财。这回就让黑李供我抽,让他也尝尝破财的滋味。”
“玉花姐呀,你太苦了。”吴敬敏不顾气味难闻,哭着和玉花拥抱起来。
玉花拍拍吴敬敏肩膀说:“别哭了。这就是我的命。好不容易来的,说点高兴的。你家敏之咋样了,孩子好吧?”
吴敬敏擦干泪水,抽抽嗒嗒地说:“孩子挺好的。敏之也挺好的,他说跟着郑会长赚了不少钱。他也开了个小杂货铺。他说跟郑老寒学了不少东西。最主要的赚钱不是目的,是乐趣。你瞅瞅,做买卖还整出乐趣来了。”说着说着嘿嘿笑起来。
玉花:“没错,寒山就是这么说的。他常跟我说:‘只要有乐趣,就没负担,赚钱了标志着成功,即享受成功的喜悦,又享受过程的乐趣。一门心思想赚钱,哪来的乐趣?’”
“玉花姐说得太对了,我家敏之一定是受他的影响。要不他说:‘当成乐趣,赚钱到容易了。’他说:‘跟天增长别时,就觉得惊心动魄的。郑会长神情自如,赔赚不管,只顾大势。’你说说他们做买卖的有没有意思,我家敏之说:‘郑会长跟天增长别就是赌一个张大帅进不进关。”
“那能咋的,进关了,没回来。看他还赌啥?”
吴敬敏笑道:“那就赌他儿子进不进关。他们都管叫张小六子。”
玉花抽大烟花费郑庆义大量的钱,结果使玉花精神颓废,现在,她在朱家,什么事也不用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如同大病的人,混吃等死。她以为让李奇岩也破破财,可是她不知李奇岩大烟来源相当丰富,无论如何是抽不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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