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智眨巴眨巴眼,也是疑惑不解,“你既已拜我为师,为什么还问我来做什么?我自然是来诲人不倦的。”
“……”
这个成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而且,他什么时候拜这老和尚为师了?
李容牧有些绝望地看着定智,再一次试图纠正,“我并没有认你做老师,那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定智的反应也一如既往,但笑不语,高深莫测。
大抵是这老和尚精神有些问题吧。
李容牧摇摇头,不再理他,径自走进院中,打算去看一看自己那片花圃。
定智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见李容牧在花圃前停下来,探身去查看一株草的茎叶,张口便道,“活血化瘀,可解热毒,尤其可用于治疗麻疹之上。”
那草是李容牧平时常用来给胭脂调色的紫草,李容牧此刻正专心观察着草的长势,没有闲心搭理定智。
他查看完紫草,很快又转身去看另一株做胭脂用的花。
定智又立即报出花名和功效,速度快的像是有本无形的关于花草的书正摆放在他面前。
其实定智讲解这些李容牧也多少有所了解,不过他之所以会了解纯粹是因为做胭脂和制香石需要,从来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所有花草功效,更不能像定智这般运用自如,随手拈来。
李容牧有心试探,于是指着一株自己不认识的草问定智,“那这个呢?”
定智只瞧一眼,便立即给出了答案。
随后李容牧又问了其他几株花草,有自己知道的,也有自己不知道的,定智皆是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脱口而出其名称和功效。
李容牧暗暗惊诧,甚至有些觉得眼前这和尚没有以往看上去那么讨人厌了。
定智并不在乎李容牧心中什么想法,昂着头一脸不屑,“辨花识草只是作为医者要学习的最基本技能,你如今基础功还不够扎实,所以为了让你快点上手学习药理,为师就先勉为其难跟着你一些时日吧,随教随学,事半功倍。”
这句话瞬间让适才还感到惊奇的李容牧再度苦下脸来,说白了老和尚就是要跟着他。
定智正处于兴头上,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开始指着地上一株草主动给李容牧继续介绍,“熏草,味干,性平,可明目止泪,亦可治齿痛鼻塞,心腹恶气。”
他弯下腰又看了看,啧啧两声,“若想以熏草制香,需筑窑灶,用火炭焙干,色黄最好。你院中这些虽也可制香,但制出来的香石容易气味混杂,非上等之材。”
李容牧看他一眼,“你还懂制香么?”
定智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当然。这些都只是学医的基本功,若老和尚连这都不懂,哪天遇到与香气有关的中毒症状时,岂非要束手无策啦?”
他又随手拔下两株生得完全不一样的草,将根部递到李容牧眼前,“你来闻。”
李容牧狐疑看他一眼,态度不像开始那般抗拒,顺从地低头闻了闻。
定智问,“如何?”
李容牧想了想,“气味很相近,需要仔细辨别才能发现其中不同。”
他指着一个叶片较大的植株道,“这一种味道里多了一丝辛辣。”
定智满意点头,“不错,这两种植物虽然味道相近,但用法却是千差万别。同样是和其他草药调配,一种调出来便是毒药,另一种却是补药,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正如此二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