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也确实是仇恨阉党，跟他们有仇。皇上把这件差事交给他们去办，他们也自然明白这其中的用意。可是这件差事，毕竟是费力不讨好的呀。
虽然有皇上支持，可是阉党……实在是太多了。跟他们有仇的阉党，也只有那么几个。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也不是那么多。谁又能保证东林党之中没有做坏事的？
而且说白了，不管是东林党也好，阉党也罢，不过都是同为朝臣混一口饭吃，大家志向不同便找了不同的党派……何必如此较真呢？
毕竟是个得罪人的事情啊。
以后他们还是要在朝堂之上做事的啊。
“回禀陛下。”一个大臣答道，“臣等绝无欺瞒皇上之意。只是臣等毕竟是外臣，而那阉党是内臣居多。臣等实在是不好下手，对宫内的人事知之甚少啊。”
“知之甚少？”崇祯忽然伸手，朝着门口的高起潜示意。“朕瞧着，非知之甚少，特畏任怨耳！”
那位答话的大臣还没来得及说话，高起潜便拍了拍手。几个太监各自抬着一口箱子走了进来，在依旧跪倒在地的阁臣们面前，将几个箱子轻轻地放了下来。
“打开看看。”崇祯的语气很是轻柔。
他们依言将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奏疏。随手拿了几本翻开，白纸黑字，竟然皆是当初跟魏忠贤勾搭的内容。
写奏疏的时间、写奏疏的人，全部都一清二楚。
他们抬起头，看了一眼崇祯。
崇祯依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见到他们这般惊悚的表情，似乎很是欣慰地轻轻颔首。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帝……
他们心中一阵后怕，皇帝方才所说的那句“若是再有欺瞒，一律以抗旨论处！”，一定不是开玩笑。
因为这样的摆放，很显然，皇上不仅全部看过，甚至还数过，分门别类过。
再也没法糊弄了。
得罪人事小，丢了命可就大了。
“都下去吧。”崇祯看着他们表情的变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朕不想再看见，那样的奏折。”
“……是，臣等遵旨。”
阁臣们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灰溜溜地大步走了出去。
朱由检收住笑容，皱着眉看着地上的箱子。“把这些都拿走吧。”
“是。”
朱由检站起身，这么来一出，那些老狐狸一定不会再耍花招了。
“今天天气似乎不错。”
高起潜一愣，看着朱由检，连声应道：“是，今儿个难得有太阳。”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与方才不同，这笑意直达眼底。“那就去永宁宫吧。奏折看的太多了，也有些累了。”
高起潜连忙应声是。
朱由检走出屋子，也没有用车撵。也或许是因为心情很好，一会儿就走到了永宁宫。
“参见……”门口的宫女见到朱由检，连忙慌张地行礼。
“免礼。”他挥了挥手，“你们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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