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韩家玉准备休息一阵之后再次逃命的时候,树林南侧亮起了几支微弱的火把,韩家玉等人见状,顾不得疲劳赶紧站起身来准备逃跑,谁知火把方向传来了声音道:
“对面的可是家玉公子?”
韩家玉只觉得声音熟悉,仔细一回想,这才兴奋地回道:
“弟子韩家玉,敢问可是洪辩大师?”
“正是老衲!”
听说是雷音寺的洪辩大师,一众家丁提起的心总算又放了下来,火光靠近,这才清楚地看见了洪辩大师那张熟悉的脸庞。
刚一见到洪辩大师,韩家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声抽泣道:
“弟子承蒙大师暗中相救,虽然没有救得家人,可是弟子已经杀了不少的吐蕃贼人,因此还是要感谢大师!”
“家玉少爷快快请起,老衲一介和尚有何能力助你,在城中助你的是另有其人!”
“哦?这么说,这两次在西门附近救我于危的是有高人?”
“不错,老衲正是奉了此人之令在此接应你,快随我到寺庙之中暂时歇息!”
一听说救自己的是另有其人,一向直率的韩家玉很想现在就前往感谢恩人,于是拉着洪辩大师的胳膊,哀求道:
“大师,弟子承蒙恩人两次出手相助,自觉得心中有愧,想要当面道谢,请大师无论如何都要引见弟子与恩人相见!”
“哈哈哈,家玉少爷性格坦荡,老衲怎能不介绍你与此人相识,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吐蕃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出城搜索,你还是跟随老衲离开这里前往寺庙躲避!”
“好好,一切全依大师定夺!”
就这样,流浪了数日的韩家玉及一众家丁终于在洪辩大师的带领下来到城外的寺庙之中躲避起来。
另一方面,由于吐蕃士兵受惊躲避,因此趴在围墙之上的近百名卫队士兵趁此机会从围墙之内悄悄撤离。
等到吐蕃士兵反应过来之后,围墙之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受此大辱,东赞顿时恼羞成怒,正要驱马追击的时候,两名吐蕃士兵翻开了刚才倒在地上的多吉的尸体,哭喊道:
“东赞大人,您快来看啊,这真是我们的县令多吉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纷纷聚拢过来围观。
东赞跳下马来,走到了“多吉”的近前,蹲下神来打量着地上的尸体,此时的尸体还没有凉透,东赞右手轻轻地触碰着鼻息,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看来真是我们的县令多吉大人,如果五州将军知道我们保护县令不力,恐怕我们这队伍就要被全部诛杀!”
听了这话,围观的吐蕃士兵顿时大惊失色。这些士兵心里都清楚,如果五州将军知道自己多吉死了,那么这支负责南湖县安危的两千城防营大军就要被全部问罪。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众人再也没有兴趣考虑这个多吉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街道上,吐蕃士兵开始为自己的性命担忧,而东赞则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多吉的尸体暗自发笑,东赞已经有办法彻底控制身后的这支军队。
良久之后,其中一名吐蕃队官壮着胆子走到东赞的近前,低声问道:
“东赞大人,如今县令多吉已经被贼人裹挟而去,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保护县令是你我共同的责任,如今县令被贼人挟持而去,我们当然要将此事报告将军府,请求将军大人定夺,明白么?”
“那地上的尸体该当如何处置?”
“传本官令,地上得了瘟疫的尸体不宜停留在城中,应即刻焚烧后集体掩埋!”
“明白!”
话音刚落,这名队官带着本队数十名士兵抬着地上的几十具尸体往城外走去。
如果说这支军队中最聪明的人是谁,那无疑是东赞与这名队官。
这名聪明的队官眼睁睁的看着东赞射杀了多吉,再结合东赞与多吉二人之间的关系,这名队官立刻想到了东赞是想趁乱除去多吉取而代之。
为了避免被东米赤加追究保护不力的罪责,这名队官料定处置这件事的最好办法就是谎称多吉已经被韩家玉挟持而去,再将地上的尸体焚烧之后掩埋,可谓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此简单的谎言最容易识破,但是聪明的东赞却并不用为此而担心,东赞料定这些知情的士兵并不敢轻易说破这件事的真象。
一旦有人说多吉已经死了,无论是死在了谁的手里,这支军队都将被问罪,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个谎言当真,多吉的死也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迷……
按照武媚与李靖二人制定的计划,两百名卫兵在遭受了三四十人的损伤之后,大部队安然撤离了南湖县城。
南湖县城在一片战乱之中火光四起,有不少的百姓已经开始救火,好在火势不大,大火被扑灭了。
出去了顶头上司多吉之后,东赞的心里舒服极了,回想起多吉最近一段时间从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而且当着众人的面用脚死死的踩住自己的头,东赞就恨得牙根直痒样,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