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电话那头的安于怀没有他平常不正经儿的调调,嗓音压得很低,还夹杂着一些切齿和抽嘶,光听着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疼痛。
“医生在不在?你把电话给他。”
她试图保持着平静,不让自己因为着急而乱了方寸,同时又迫切的想了解某人的病情。
“在的,你等下。”
说着,只听到安于怀和那医生沟通了几句,没一会儿,听筒那头便换了一个人,张嘴就催她快点到医院里去。
“你好,我这边是市人医普外科。你先生现在的情况要马上动手术的,希望你尽快过来一趟。”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可又不是很确定,李沐骋便豪不含糊的自报起了家门:“我是李沐骋,请问是哪位?是师兄嘛?”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她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道:“对啊,是我。”
说话这人是李沐骋的大学学长,名叫施星辰,比她大三届。他研究生毕业那年正好是李沐骋本科毕业,因而他们是同一年进的医院,一起规培、一起学习、一起考试,算是熟识。
“师兄,这是我的人,你帮我先照顾着点,我从家里过来可能要半个多小时。手术如果一定要做,那就做吧。谈话内容我都知道,你可以先准备起来。对了,给他做腹腔镜吧,手术之前可以先上通路。”
李沐骋遇到熟人也是不客气,一个要求接着一个要求的往外蹦,同时心也跟着定下了不少。
这施星辰也是爽快人,闻言没有半句废话,满口答应了下来,“好的,那我等你。”
可这话才说完没两秒,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对着电话那头的李沐骋揶揄道:“不过你这丫头不仗义啊,结婚都不请我吃喜糖。”
看吧,她怎么说的来着,医院里的医生没有一个是不八卦的。即使是这种受人所托的关键时刻,照样能舔着脸的来打听你的消息。
对此,她很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出了回答:“还没结,我们俩才刚领证。”
“哦,难怪了。”施星辰恍然大悟,盯着躺在床上的安于怀多看了几眼,又道:“那你怎么不陪着他来?”
“因为他没有告诉我。”
李沐骋对此也很是气急败坏,可又发作不得。毕竟某人现在还等着手术呢,像这种事儿还是等手术过后再统一清算好了。
“哎呦,你们俩还真可以啊。行吧,那就先这样,我去发手术通知单。”
“嗯,麻烦你了。帮我把电话给他,我再嘱咐两句。”
“好嘞!”
闻言,施星辰应了一嘴,配合的把手机塞还给了安于怀,还在一旁打趣道:“来,妹夫,我师妹找你。”说罢,便笑吟吟的走出了病房,回办公室开医嘱去了。
“怎么了?”安于怀还是原来的那个声音,听着十分的虚弱。
“没什么,忍住,等我。”
本来她还想交代几句,问些什么,可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只想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身边,陪着他,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