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要问父皇啊。那日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父皇他有意要把皇位传与你,凭什么?从小到大,我哪一样比你差?你平日里不学无术,碌碌无为,凭什么做这江山的主人?我才是抚民安邦,纵揽天下最合适的人选。”
“珩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御座之上的天子终于坐不住了,既恼怒慕容珩的居心叵测,又悔恨当初自己的薄情寡义,才造成今天这场局面。
皇帝稳住了身子,叹了一口气,道:“来人,把二皇子押下去,严加审问。”
“哈哈哈……父皇,你终究是偏爱三弟的。”慕容珩笑得诡异奇绝,又豁达爽朗,缓缓走到沈瑜身边,隔着喜帕,轻声说道:“这辈子能见到你穿喜服的样子,我已是满足。你要记住,我爱了你十二年。”
经过前几次的拼命厮杀,辰国兵力折损厉害,估计撑不了多久,两军交锋,成败在此一战。
慕容瑾对于昨天的那一段话,冥想了好久,彻夜未睡,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
前方徐将军带领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擂鼓震耳,马蹄声急。剑剑割断敌军咽喉,刀刀砍下贼人头颅。万箭齐发,箭雨如瀑。不多时,空气中便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尸横遍野,哀嚎阵阵。
正当徐将军搭弓射箭之时,身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军,我来帮你。”慕容瑾驾马而来,手中握着一把短剑。虽说平日里干啥啥不行,但骑马的技能不知怎么的,与生俱来。
“殿下,你来干什么?刀剑无眼,快回去!”徐将军自知陛下不会让皇子亲自上战场,呵斥道。
慕容瑾灵活地躲过斜刺而来的长缨,手中短剑一挥,划断敌军脖颈,血溅了满脸。
“将军,我……啊!”一支羽箭自背后而来射中了慕容瑾大腿,顿时鲜血涌出,浸染了衣袍。
“殿下小心!”徐将军惊呼,为时已晚。
慕容瑾被军医扶着一瘸一拐地进了营帐,箭稳稳地插进肉里,伤处的衣裤因凝固的血液已与皮肉粘在一起,血肉模糊,触目惊心。慕容瑾疼得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冷汗涔涔,简直比挨打还要疼上百倍。
军中的止疼药所剩无几,慕容瑾咬着帕子,双目睁红,直直地盯着军医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割开皮肉,钻心的疼一重接着一重。
慕容瑾面色惨白,巾帕上道道牙印,两手捧着大腿疼得直打颤。忽然想起了沈瑜为他挡刀的那一刻,尖刀入胸,是不是也这样疼?还是比这还要疼?
眼前一片朦胧,恍惚间慕容瑾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素衣白裳,清瘦腰身正缓缓面向自己,眼底一片柔波似水,嘴角一弯春风拂柳,慢慢地慕容瑾就沉醉进去了,耳边刀剑,药罐的碰撞声渐渐微弱,忽近忽远……
慕容瑾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亲爱的瑜哥哥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脊背,就像是小时候母妃那样,温柔慈爱地哄他入睡。床头摆着一碟香甜可口的桂花酥。突然,他的瑜哥哥不知被谁抓走了,去了一个华丽的宫殿,头上蒙着红色的巾布,与一位陌生人拜了三拜,然后他的瑜哥哥就被那个陌生人抱走,不知所踪。
慕容瑾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气,他隐约明白梦中的场景,因为之前在话本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