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柜子里翻出多年前潘挚穿过的衣裳,那是潘挚穿过的,他并不愿意还给尧竹,每每得了空闲就会拿熨斗熨平撒下最喜欢的竹粉香料。
关上房门,他背对着潘挚,瞥见跟随一道前来的铃兰。
“六郎君,这是怎么了?”
“挚儿衣裳湿了,你且去取来新的。”阳生回道。
铃兰走了,屋檐上飘下一粒雪,落在阳生的鼻尖上,在鼻尖上融化,滑落。
指间轻轻擦拭,骤然的一点冷意,就在瞬间消退,他看着府门的方向,迎着轻微拂面的寒风。
那个门,终归拦截了一切。
屋门打开,身后的挚儿一直没有说话,脚步声渐近,他看到两人雪地里的影子,潘挚的双手抬起,自他的腰间缓缓靠近……
阳生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两步,没有回头,柔声道:“我们从后门出去。”
潘挚的手僵在原地,瞬间冷静下来,她这是要做什么……
“不了,我去见过父亲与母亲,就要回府了。”
“嗯。”阳生不曾回身,应了一声,大步跨了出去,似乎害怕与潘挚单独相处,背影是那般决绝。
潘挚就站在院子中间,站了许久许久,直到铃兰再次过来,潘挚将身上的衣裳褪下,似有不舍,抱着那衣服,静静的发呆。
有些事情,未曾开始,那便不要开始……
与潘挚一道的回来的,还有她的两位姊妹,坐在堂上闲聊,潘美比上回潘挚回来时要精神了许多,说话也开始有力,只是每每看着潘挚时,不免露出担忧的神色。
除夕国宴,韩国公府无一人参加,然而潘挚的言行皆通过旁人的口转述,潘美觉得这个女儿,太过出风头,虽讨了皇帝欢喜,然则实不是上策。
皇帝一方面削弱武将,一方面依靠武将,然而皇帝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他是意在后嗣不再有武臣夺权,尤其是世家子弟。
一家人吃了顿午饭,潘挚也准备回府了,刚出正堂,就见五郎惟熙带着承庆郡主回来了。
相互全了礼数,承庆郡主道:“三娘可有时间,我们姑嫂许久不曾谈过话了。”
潘挚颔首,潘惟熙走到跟前,递给潘挚一个平安符:“压岁钱。”
潘挚佯装不快,“五哥这般小气,往年都是一些新鲜的玩物。”
潘惟熙道:“这是你五嫂在相国寺跪了三天三夜,祁心求来的。”
潘挚心中一暖,双手接过。
“你们二人叙话,我去见见两个姑爷。”潘惟熙说着,近前压低声音,“可不许欺负你嫂嫂。”
潘挚不解,然而潘惟熙已经进了正堂。
承庆郡主牵着潘挚的手,行至附近的一座小亭。
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三娘,我见过刘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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