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宋氏转头看着坐在地上抱着怀中美妾的江南博：“知道贵婿心疼这个宝贝，还不快去请大夫来看看，要发难也要等过了今日，江氏门楣，不能因为一件事就被败了。”
江南博咬着牙，压制了火气，对林宋氏道：“多谢岳母。”
江南博将人抱走了，林嫄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林宋氏忙借口梳妆，向身后的缓缓过来的江太公夫妇告退。
内室门合上，林宋氏一巴掌几乎要扇到林嫄脸上，落下时，却是打在何氏的身上。
林宋氏虽上了年纪，力道却不轻。
“你，究竟挑唆我儿，做了什么事。”
何氏磕磕巴巴，说着自己的计划：“没事的，江枢不会发现的，前头官人的番邦友人送来一株满身的刺的，细细软软，圆圆的，好像一颗掌心的植物，我折了一块，把刺都拆了出来，都藏在绳带里头，都是我一根根藏的，都是绳带末尾，保证无事。
绑在马尾上，马跑动时，绳带会拍到马腿，刺会脱落，或是扎入马腿，或是掉到马场上，马儿怕疼，自然就发狂，就像方才那样奔跑，刺早就掉没了，江枢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尘土上的几根刺。”
林嫄道：“江枢？你不是把这件事托给江枢去办吗？怎么会是一个毛头小子指证你。”
“我根本没见到江枢，再者说，江枢死脑筋，我去说，他未必肯，我哪知江枢的徒弟，竟会是李如若的弟弟，我从没见过呀。”
事已至此，林宋氏已无话可说：“何芳华，你确定不会被发现？”
“老夫人，此事是妾去办的，若是出事，妾头一个讨不了好。”何氏连忙保证。
林宋氏道：“悔呀，悔呀，当日怎么就选了你助我儿。”
何氏委屈：“老夫人……我……”
林宋氏对着女儿说道：“肜娘，妻妾之争，终归是内帷之事，若是动不动就要人性命，那你与那些作奸犯科的恶人又何区别，李氏不是贱妾，她若出了事，查到你头上，官府是不会因为你是江氏的儿媳就放了你。”
林嫄知道，妾也有贵贱之分，她本以为，李如若出身青楼，必然是贱籍，没料到，她竟然是农户之女。
“阿娘，我该怎么办呀，官人他，他今日，为着李氏连命都不要了。”
林宋氏想起方才的事也觉得惊心，马场紊乱，他这样横冲直撞迎上，若不是江枢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都是你的错。”
“阿娘。”
“你今日敢做这样的事，就该预料到这个后果，今日还是你夫君的生辰，你是想想落他的面子，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吗？”
“阿娘，我……我……”
“还有，你可想过，今日二郎出了事，亲家太公只能选旁支子嗣过继到这一脉，江南郢的发妻还好好的活着，凭着江南郢在世时江太公对他的喜爱，凭着长媳的端淑孝顺，还有你的地位吗？”
林宋氏字字警醒，惊得林嫄大骇：“不，不，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我断不了拱手让给她。”
“听为娘的，不要与李氏争了，当务之急，是要有个孩子，不管是谁生的，都寄到你名下，你是嫡妻，也是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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