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璇道:“你焉知是赵恒,而非刘娥。”
“商人逐利,兄长若非背靠天下第一人,岂会成为刘娥的助力,兄长方才问秋夕,为何要这么做,报复你便是其一,其二就是想知道兄长究竟为谁办事,其三,便是要诱出背后奸邪。
我知道,杀人乃是死罪,一旦罪名定下,秋后问斩,离秋日不过剩余两月不到,兄长急切,定会寻求上官庇护,上面遣了人来,杭州府的流言必会传入京城,尤其以杨家将这等密事,涉及国戚,定要寻求根源。
深入探究,幕后之人定会浮出水面,如此一来,幕后之人必会比兄长还要急切摆平我的案件,只要事情未达开封府,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谁乱了,谁便有了嫌疑。
不知秋夕说了这许多,兄长可有异议。”
“你说的没错,此人确实出来了。”
“确定是赵元俨无疑?”
卢璇颔首。
潘挚也将自己盏中的青绿倒掉,换上一碗清水,轻抿了一口,随后道:“我费了许多心机才让赵恒顺利登上太子之位,即便我恨毒了他,也绝不能让人轻易拉下。”
卢璇饮下那杯清水,洗掉口中苦涩,道:“先帝便是承了兄终弟及之制,官家无子,王太妃是先帝宠妃,八王爷起了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八王爷是先帝的老来子,自是疼爱,可若说到继承后嗣,只怕先帝从未想过这个儿子,他能起这番心思,只怕是内廷里那位王太妃的主意。”
“赵恒身子有恙,如今朝中内外,都是刘娥打理,王太妃不足为惧,怕只怕,赵元俨还会惹出什么风浪。”
他为刀俎,我为鱼肉,潘挚再次饮下一杯清水。
“如今也都知晓了是何人在捣鬼,一时半刻,他也不敢闹到我头上。”
诚如卢璇所言,如今是刘娥把持朝政与内廷,潘挚此举,不但诱出背后之人,还顺带警醒了那人,他心中所念想的那些事,已经有人知晓,那人正是他所担忧的人。
一个外人,是永远无法得知,潘挚与那人是否一直相交,那个人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潘挚的行踪。
如此细细计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会知晓何谓知难而退。
而事实上,赵元俨与刘美、潘承裕一同返京时,还未想到这许多。
刘美再次解开刘娥留下的一封书信,惊得后背冷汗涔涔,他把信中的内容熟记于心,装作没事人一般,在赵元俨跟前背了一遍。
赵元俨听完,才恍恍惚惚晓得利害,从江宅出来时,他还以为自己知晓了天大的秘密,还以为可以借此秘密作为与潘氏一门谈合作,谁知这个秘密,也足以让他引火烧身。
赵元俨忽略了,若是让潘承裕亲自前来解救,那是理所当然,可若是刘美亲自到来,那此秘密是不是就与官家有关,赵恒若是知道了他在杭州府所做的事,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赵元俨成年后,听了许多关于赵恒的往事,内帷秘密也从王太妃口中听说了不少,他自是知道,这位三哥不同于表面上的那般,他虽是病着,但并不完全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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