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都给你了,老夫虽然不喜你,也不喜欢你插手江家的生意,可博儿他愿意,孩儿大了,管教不得了,终究是要放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幸也没出大错。
今日的事,你办得很好,跪了,流血了,受苦了,知道你的狠辣,以后见着你,都晓得分寸,用和还太小,在他掌家之前,还得靠你,老夫不中用了,拼搏半生,谁想到还要靠你养老。”
江太公轻叹着摇头。
潘挚道别的话语哽在喉头,罢了,不辞而别终究不是第一回了,待事情处理完,她就会离开。
江太公咳嗽了几声,使女赶忙递上了茶水,潘挚走近,江太公摆手:“罢了,我这把老骨头,留给下人们伺候吧,外头事多,还得你去忙活。”
从院子里出来,潘挚才正式换上丧服,回到大堂,跪到主事的位置,迎接祭奠的众人。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李琴琦不见了。
李琴琦趁着人群纷乱,就在前院大门,许多人都围着旁支子弟奚落的时候,溜出大门。
出来得着急,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可她计算过,这些钱,到东京没有问题,她会骑马,可她从来骑过远路,奔波了数日,终于到达了赫赫东京汴梁城。
她敲响了一个大宅院的大门,守门的小厮见这么一人,穿着丧服,觉得晦气极了,就想赶她走。
她说:“我是来自杭州府江家,你们王爷听了,定然会见我。”
这家大人果然见了,李琴琦把所知的事情尽数吐出。
“哦?你是如何得知这么多少事情?”
“王爷,贱妾如何得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要找的人就在江家老宅,您想要对付的人就在那里,您不是要与官家争权吗,这天大的好事落在您手上了,您就不去接了吗?”
“嗯,的确是天大的事,大到足以毁天灭地。”
“王爷,官家大闹祭祀神明,民间怨声载道,您素有威望,是我们的‘八大王’啊,您若称帝,必然是前呼后拥,万人敬仰的呀,贱妾愿为王爷效忠,只求王爷为贱妾夫君报仇。”
“仇?本王能为你做什么?”
“杀了潘秋夕,杀了赵恒。”
这一日,天光晴好,江南博发丧,葬入江氏祖坟,潘挚完成了嘱托,归程时意外路过关苑,她走了进去,关苑打扫的很是干净,一如当年离开时的模样。
她想到自己落下的物件,并不只有罗缨,她打开埋在最底层的箱笼,箱笼里还有个小木匣,意外的是,里头没有自己原先藏着的东西,而是一张又一张的字条。
“挚儿,这是你从前的名字吗?”
“挚儿,仿佛很好听。”
“玉镯子怎么是碎的,为夫给你备一个新的可好?”
“思之慕之。”
……
潘挚是又哭又笑,江博衍,你就是个老孩子,幼稚,可我就是喜欢你。
“夫人,外头都等着呢,现下要启程回去吗?”嘉砚问道。
潘挚道:“吩咐一声,让他们先回去吧,今夜我想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