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闺名娪儿,相貌端正,受益是她与官家的孩子,我瞧着,眉目与潘惟生长得真像。”
潘挚心头一紧:“你是什么意思?”
“娪儿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不长,起初我只觉得这孩子长得清秀,虽有几分面熟却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太子出生,太子与他长得太像了,甚至连官家也起了疑心,暗地里派人去调查娪儿身世。
这一查之下才发现,娪儿竟是李家的义女,顺藤摸瓜,查到杭州,幸而官家派来的人恰巧是我的人,恰巧是我的人,而我又恰巧知道,你就在杭州。”
“你是说,娪儿就是梨儿?”
刘娥道:“嗯,我也曾听她提起过,她有个小名,叫梨儿。”
“梨儿确实是我收养回来的,但她……她怎么会是……她幼时与阳生长得并不像……”
“潘惟生当年娶了一妻一妾,听闻,正妻凌氏那时有孕在身,那她,被安置在何处,又是谁人安置?”
“她……”潘挚一瞬间噎住,从前是没有可询问的人,后来可以问了,可她却不愿打听这个可怜的女子。
“挚儿,潘惟生的面容刻在我心头,常常午夜梦回,魂绕于心,太子的长相不得不让人起疑,然而事情就在此处卡住了,不管如何查下去,动用了多少人马,都无法得知凌氏与她腹中的孩儿的下落。
唯有一个可能,就是潘府在阻拦,如果是潘府的人将她藏了起来,想必是寻不到真相的,这件事过去的时间太长,早已无从去寻找答案,可我想,潘太师如此疼惜你,他会不会把那孩子送至你抚养。”
潘挚无法相信,梨儿竟会是阳生的孩子,凌泞,没错,梨儿是那么的像凌泞,她早该想到的,她若早知她是阳生唯一的血脉,她必不会把梨儿托给李家抚养。
“说了这许多,你到底想怎么样?”
“并非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能怎么样,我心中所想,想必你心中已有计较,我不逼你。”刘娥环顾四周,萧索一片,“只是,事到如今,怕是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好,给我点时间。”
“一个月,我会派人来接你。”
说罢,刘娥起身欲走,快跨出门时,潘挚问她:“阿姊,你怕吗?”
刘娥没有回身,她站在原地,屋外阳光射入,照在她身上,潘挚看着她的背影,缓缓道:“我一生都在逃避,无数次梦魇,赵恒那把冰凉锋利的弓箭,直射向这里。”潘挚抚上如今已经淡去的伤疤。
“你现下看不到的疤痕,他并非不在,我无数次梦里看见阳生死时的模样,满地的血,阳生就躺在血泊里,你说,他在笑,没错,我看到的他,也在笑。
我怕,我害怕,阿姊,我嫉恨你,你从头到尾,都得到了你想要的,你与赵恒两情相悦,你与他白首齐眉,而我……”潘挚看着满堂凄凉,孤儿寡母,苦涩无比,“我也曾拥有,也祈求珍惜,长久……二十年在外,看透了许多事情,同是命运不由己,岂能全怪你在头上,我不想恨你,阳生他,最后托付的人是你,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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