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眼神落寞起来,“可惜我是个不中用的。”
“没关系,有母亲在,母亲从前也是个病秧子,有你卢叔叔调理,你定能好起来的,那时,莫说金明池,就是满东京,我也带你去得。”
梨儿靠到潘挚肩上,撒娇道:“梨儿知道,有母亲在,梨儿再也不苦了。”
梨儿身子虚,靠在潘挚肩上困乏了,阿起赶忙吩咐人把她抬回去,潘挚一直照顾到入了屋,看了火盆,才放心离开。
阿起道:“娘娘真是母女情深。”
潘挚剜了她一眼,道:“阿起,县君之母并非是我。”
阿起说错了话连连告罪,潘挚收剑不悦,道,“我知你无心,我也会让梨儿改口,祸事就让我一个人担着吧。”
被软禁的日子,潘挚日日都是与梨儿作伴,冬日冷,外头不便走动,梨儿爱刺绣,她便执起书在一旁看着,过的也还算惬意。
元宵未过,朝廷还未开朝,黄门内官狐假虎威,借着替皇帝办事之机到地方跋扈搜刮钱财的事,被地方州府上告至京。
赵恒没能过个好年,在崇政殿被一群老臣控告,愤懑之下的赵恒,重申祖宗旧制,诏令凡内臣出使期间干预州县公事,及当地官吏不予上报,均将获罪。内臣出使,只能尽本职,妄奏份外事者,当伏军令状。
下了朝,赵恒一如往昔来来延福宫门前,矗立许久。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年少时的赵恒,只单纯的以为,帝皇之位能够得到他所有想要的,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如此,而当他开始踏入帝位后,他日渐后悔,他平日所见的父亲,和他所知的不一样,抑或是说,他只看到了表面。
后悔却没有了退路只能继续向走,幸好,他的身边还有刘娥,臣子们并非信不过,而是他与他们之间还需保持君臣之仪,御下之术。
他想,三娘把那人的产业处理妥了,想来,当年留在自己身边的的人若是她,想必会更好。
他不由苦笑。
有一侍儿打开宫门时,忽然瞧见宫门下的人赶忙行礼:“陛下。”
“她,如何了??”
侍儿欢喜道:“娘娘安好,陛下可是要进去瞧瞧娘娘?”
“不…嗯,他现下在做甚?”赵恒犹疑。
“娘娘现下在午睡,陛下若来了,娘娘定是欢喜的。”
“那…我去瞧瞧她。”
小侍儿跟在赵恒身后,赵恒独自一人,走至寝殿院门前时,侍儿还想跟,赵恒道,“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出来。”
侍儿虽是不解,听从吩咐,直到殿内没人了赵恒才敢进去,意外的是,潘挚醒了。
赵恒不知道的是,自潘挚入了延福宫,她没有一日不是警惕着心,警惕着所有人,所有声音,赵恒的声音在脑中重复了千百回,赵恒入殿后,潘挚便知道他来了。
不必梳妆,依旧是那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潘挚站起来,支起窗台,亭下落下的雪花,好看极了。
赵恒脱下斗篷,带着体温,盖到潘挚身上:“你年岁不小,不能再如从前那般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