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入京师,赵恒每日进出玉清昭应宫的次数只增不减。
赵恒在上位者,所闻所见都是下位者报上去才知晓一二,有一人则不同,他默默观察了许久,奏报与自己派遣下去的人所闻无一丝吻合之处。
他担心有人抢占功劳,执意多派人手调查,最终让他查到了赵元佐。
次日,首相王旦入大内正阳宫求见皇后娘娘。
刘娥亲自相迎,客套过后,王旦问道:“圣人缘何要将此事做的这样隐秘,本是为国的好事,当受朝廷赞扬。”
刘娥脸色微微一变,愁容露显:“天子之意不可忤,还请大相公为妾隐瞒。”
王旦老迈,眼帘已经不复以往神采,天书之事也有他的一份,他自知罪过难以恕清:“老臣装聋作哑十几年,如此大事,竟还是要扮作聋哑。”
刘娥笑说:“正是因为兹事体大,妾才不能说,妾乃女流,本是利国为民的好事,若让好事者知晓了加以挑拨,只怕难民还须受难,妾的初衷仅仅是为的百姓。”
王旦叹气直说自愧不如,起身就要告退,刘娥朝身旁的一个宫娥望了一眼,宫娥会意,走前几步送王旦出门。
宫娥步伐不快,王旦虽年迈也还不至于如此缓慢,他欲催促,只听前方宫娥缓缓说着:“大相公,此事办得隐秘,许多事情无法伸展,虽一时有所缓转终究未能治根,圣人娘娘之意,是希望大相公能够参与其中,助成此事。”
王旦深得赵恒信任,也是朝中无数大臣所依仗之人,即便底下人闹得天翻地覆他仍旧有自己的操守,从不轻易为人收买。
“这……恐怕不妥。”王旦拒绝了。
宫娥含笑道:“大相公过虑了,此乃国事,圣人娘娘是陛下之妇,既不敢违逆夫君又不敢背弃百姓,实在两难,此事虽是拜托楚王殿下相助,然则楚王殿下的权亦是陛下恩赐,地方小吏不知内情畏惧楚王自是要襄助一二,稍有差池恐遭东京责问自然是要尽力。
可若是在州府,楚王殿下在京中情形,大抵耳闻,面子给几分,只怕难得尽心,可若有大相公帮扶,事情大有不同,大相公是陛下钦点的首相,此事定然是事半功倍,那时事了了,官家只会感恩相公,圣人娘娘也免去与官家的嫌隙。”
世人素来爱听奉承之言,无论是多么清流之人亦然。
王旦哈哈一笑,他深知自己年岁已高,还有家人子孙,就算卖皇后一个面子那又如何,“我乃朝臣,此事本是职责,有娘子一番话应允,本相安心,也乐于去做。”
宫娥恭身道:“恭送大相公。”
来时幽忧,去时畅快,潘挚直起身,眼见着王旦跨出门槛,消失在宫门下,心头大石终于落下,这才回神朝殿内走去。
走至门前时,潘挚才知道原来正阳宫又来了客人,她在门边听了一会,才晓得原来来人说的事与自己有关。
潘挚有话对王旦说,走的是最远的那一条道,王旦不熟正阳宫自然是没有发现,杨淑妃杨金玉来往惯了,熟门熟路。
“阿姊,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一直不敢同你讲,可现下,我身边最得力的宫人也不见了,我是,我是不得不来找您呀。”杨金玉着急,说话时还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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