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从来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冯无双”?那是个中国人的名字吧。
“他是个中国人,额头方广,眉毛略翘,双眼皮,眼睛大小适中,炯炯有神,鼻子高挺,各方面都算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国人,甚至连英语都不会说几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全靠机翻,换而言之,他就像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游客,带着新婚的老婆来日本度蜜月。”
“我们认识在千鸟之渊,800株染井吉野樱和山樱夹道而开,他牵着妻子的手漫步在粉色的花海当中,空气中是樱花的芳香,当时我才刚刚加入蛇歧八家,在追查‘鬼’的事。”
听到“鬼”这个称呼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尽管后来在神的旨意下,猛鬼众被蛇歧八家招安,变成了现在的暗部,和家族内的人共事,但这并不代表家族彻底接纳了他们,就像今天的聚会一样,没有暗部的人参加。
十年的考察期对一支危险的组织是远远不够的。
“冯无双和他的妻子正面撞上了‘鬼’,我大喊着让他们快跑,向‘鬼’妥协自己会放过他。”
“可能是穷途末路,‘鬼’丝毫不考虑我的建议,径直冲向了冯无双的妻子,我当时想,完了,这次的任务彻底完了,诸位应该都清楚,执行局的任务一旦牵扯到普通人结果是什么,何况还有人因此死亡。”橘政宗的声音如古钟低鸣。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几乎颠覆了我对一个混血种的认知,诸位见过可以同时运用两种言灵的混血种么?”
有人瞪大眼睛,有人深呼吸以平静情绪,有人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我至今没有不清楚他的言灵是什么,但我可以确认他同时使用了青铜与火之王和海洋与水之王两系的言灵,那只‘鬼’的身上同时发生了燃烧和蒸发两种现象,像是身体的水分被人生生抽出来用高温煮沸一样,短短五秒,空气中就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连带着水汽散失在其中。”
“他笑着说自己的血统在自己的组织里也是甲级偏上的评分,那是当时的我无法想象的力量,仅仅五秒,他杀死了一只和我缠斗了十天的‘鬼’。”橘政宗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我的确太弱小了,如果不是神的出现,或许我连挑起家族大梁的力量都不会拥有。”
“你们怎么看待这个来自中国的超级混血种?”橘政宗环视四周,“崇拜么?敬畏么?恐惧么?还是羡慕嫉妒恨?”
无人回答,在如今的蛇歧八家中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难过,”橘政宗轻声说,“如果这样的天才能够出现在我们当中,家族的计划或许不会因为加图索家族到来可能产生的连锁反应而显得窘迫了,作为大家长,我很希望家族有更多优秀的年轻人出现,而不是只有稚生他自己面对那个对于艰难的未来,我只是......很难过。”
“政宗先生......这些年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源稚生说。
“是的,随着神的苏醒,我们身上随血统传承的诅咒也在逐渐淡去,神给予我们不再自相残杀的未来,那些曾经危险的,令我们畏惧的血统都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如今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登高望远。”
“诸位今天在这里集会,是因为我们这十年来平静的生活就要被外来者打破,我们登山的道路在他们看来是极具危险性的路途,我们会是那群人眼中的异端,可异端之所以为异端,是因为有人认为我们和他们的主流思想不同,在我们的眼中,那群外来者何尝异端?”
“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血脉的诅咒,摆脱了同族间自相残杀的宿命,如今有人要让我们回到过去,蛇歧八家从古代存续至今,便是因为大家对彼此如家人般的爱,我们绝不允许回到和家人自相残杀的时代中!”
“是!”所有后辈弯腰行礼。
“接下来我想请问诸位一个问题,是谁给了加图索明治皇宫的使用权?辉夜姬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新郎新娘分别为意大利人和中国人,那么,他们的婚礼为什么要办在日本呢,是谁对他们说了什么吗?”
“卡塞尔?”沉默了许久,犬山家主低声说。
“那么又是谁一直试图控制我们蛇歧八家呢?是谁站在卡塞尔的背后给予他们支持,又是谁要来打破我们平静的生活呢?”橘政宗接着发问。
“欧洲秘党!”犬山家主说。
“是的,正是秘党,只有和我们同为混血种组织的他们才敢挑战我们,正因为欧洲秘党的存在,我们在一刻都不敢放松剑柄!每一个秘密进入日本的混血种都有秘党在背后支持,也是秘党一直以来把自己看作世界警察,审判所有和他们思想相悖的混血种,正因为有秘党的存在,我们才不得不停留在日本。”
“家族的孩子们很久没有离开过日本了,因为我们不敢冒险留下任何证据,我们担心孩子们被视作异端,被秘党审判!”橘政宗吐气开声,声如惊雷,“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但有一伙强盗要来了,他们自诩为警察,将我们看作异端,要来审判我们!我们一忍再忍,难道这次还要继续忍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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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很久之后,源稚生挺直了腰说。
“是的,为了我们未来的孩子们,为了孩子们的未来,我们已经妥协过一次了,所以这么多年来秘党一直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刃,在它的威胁下我们寸步难行,如今他们还要进一步压迫我们平静的生活,想要让我们跪在他们脚下,千年以来我们从未如此屈辱过!”
橘政宗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是时候举起武器把我们头顶的利刃挫碎了,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
他原本中气十足的声如洪钟,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平淡下来,仿佛随口道来。
但熟悉这位大家长的人会明白,在政宗先生口中越是淡淡的仿佛随口道来的话越是坚硬,这说明他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内心的结论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