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林把腰间的牌子扔给他,大喊一声:“快去帝宫把御医带来!”可岚撒腿就跑了出去,后头是金丹林还不曾落下的吼叫,“把老侯爷送回乾鞠阁!”
一事未了,一事又起,眼下再叫金丹林去管什么送葬的队伍也是不可能了,季凌云从外头飞身前来,快速的听凌锐说清了原委,本来不想跟鲍梓浪费时间,但是却忍不住开口骂道:“混账东西!你当这是你的地方呢!撒泼也该看看日子!”
鲍梓狂跳的心还没落下,被一番数落登时就急了,“你又算什么!干爹都没有骂我!你凭什么骂我!况且,我不过是不想要姑姑走的孤单罢了,你们一个个的平时都说为姑姑好,真到了这关键时候竟是巴不得她走的凄凉呢!你看看外头那些东西,配的上她郡主的身份吗!”
季凌云强压着怒意,狠狠的说道:“你不要忘了老侯爷的话。”
“我算看明白了,你们都是最商行说的好听,姑姑外嫁了,你们就忘了她曾经对你们的好!把她当了外人,根本就不在乎她了!”
季凌云再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看着,一巴掌便甩了上去,“你若再胡闹下去,我便叫你永远出不了你那狗窝!”
这一巴掌用力十足,让鲍梓的嘴角顷刻便渗出了血丝,他踉跄了一下,死死的盯着他,却不敢反驳,他知道,季凌云不是说说就算的主,季凌云讨厌他,虽然不知缘由,但是一向说到做到,“对付我你倒是有本事,怎么你救不了姑姑,也拦不住金晨呢!”
被不知前因后果的人所质疑,是季凌云非常厌恶的一件事,现在的鲍梓两看热闹的都算不上,无知的暴怒比金丹林的冲动更让他厌烦,“带着你的人滚回去墨池!祭拜的时候我便不与你计较,要是你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就试试,现在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季凌云!”鲍梓刚要发怒,被出现在身后的芒果拉住了,他突然觉得很委屈,眼睛一下就红了,还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虽然有些阅历,但在季凌云跟前,都是班门弄斧,圆圆的脸庞真要委屈起来,还真是让人不忍心的很。
芒果站在了鲍梓跟前,说道:“我家少爷错了还不行吗?季少爷用的着下这么狠的手吗?你把世子爷当亲弟弟看,对我家少爷可太过严苛了啊。”
季凌云锋芒乍现,眼神中带着尖锐的冰刺,“滚!”
芒果拉起鲍梓的手,暗自冷哼了一声,带着下头近百个下仆,离开了侯府,要说她芒果心中认定不好惹的人,排第一位的,便是这个脸冷心更冷的季凌云了,惹不起,她躲了不就好了。
众人呼啦啦一下全散了开来,喧嚣的场面早在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便安静了,此事在季凌云冷若冰霜的眼神中变的诡异。
他却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态,对凌锐吩咐道:“告诉张世云,将去往进家族地的路清出来,再把古田叫来,这里的所有宾客,让他负责妥善招待,时辰到了全部送走,还有,让滕思芳带着他的学生来这里照应!侯府关门谢客,没有讣告不得入内!叫凌意拿着名录去里头一一核对,说不上来历的,就给帝京司送去!”
“是。”凌锐朝空中吹出了哨音,下大了所有的命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些人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还没来得及惊恐,就见可庆挤出了人群,大着胆子问道:“季少爷,涉家宅的童子还等着老侯爷呢,现在该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他要见的是老侯爷,你来问本少爷做什么!”
可庆垂下眼眸,倒是像得了什么帝旨似的,应了一声便跑了。
凌锐想说话都没来得及,“主子,涉老都不在,那童子不过是来吊唁罢了,你就让他上柱香回去不就好了?这小厮怕又领会错意思了。”
季凌云的耳朵里根本就没把这些话听进去,他看了看四周,所幸张世云来的及时,他本来就在附近搜索王家母子和裴儿的踪迹,一看到中书监的令牌,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驱散了满口看热闹的人群,命令所有的士兵沿路开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窃窃私语间,不过就是一个意思,一个将军府的大少爷,不在官场能有什么能耐?更何况季望年还得了帝君厌烦,到现在都不曾上过朝呢,可他竟然真的能让帝京司乖乖听话?看来帝君依然很看重季将军啊。
这一波震惊未消,就见古田被狼狈的从马车里请了出来,一片哗然,这是两朝元老,早已隐居归田的礼政令,现如今整个礼政的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有了古田的支持,基本上就等于站在帝君左右了,看来今天丹阳郡主的丧礼,早有帝君在背后关照着,这是给侯府无上的荣耀啊。
园子里,每个人都恭敬的等着曾经的礼政令大人能过来看上他们一眼,可古田一下马车,便叫人抬着进了侯府里头,多少人想见他而见不到,比入涉家宅都困难,可他竟然足足看了季凌云一路,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扭头作罢。众人忘了私语,场面突然变得谦和有礼起来。
但更大的轩然大波,却是帝朝学院的府丞滕思芳带领所有人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帝朝学院便是微观下的帝朝城,里头的学生生在帝朝城,长在帝宫下,关系可以说是错综复杂,微妙至极。但这会儿,不管这些老师和学生的家世如何显赫,身份何等尊贵,都只是滕思芳手下的一名小小弟子,毫无存在感。而那些没有带着自己孩子出现的官员,看到他们被当做了小厮丫鬟一样,心里难免会觉得不公平,可就在这时候,一早便跟随父母前来吊唁的孩子们,自觉地进入了到了帝朝学府的队伍里,在这个时刻,他们才是一个整体。
这是,帝君的威严,也是,帝朝学府的精神。
穆婉婷站在老师的那一边,一眼便看到了台阶上的季凌云,出尘脱俗,风姿朗月,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不是跨过这道大门就能说的上话的,尤其,是今天过后。她收回目光,又朝周围看了看,先是失落了一番,接着无声的笑了,丞相府,怕是从今往后,便要没落了。
当滕思芳安排了各人负责的事项,准备要过来和季凌云说话的时候,凌锐先一步挡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滕思芳会意,去寻古田一起,接纳疏导,让整个院子便得平静下来。
侯府大门关了起来,再没有让人看热闹的可能,时辰已到,棺椁从灵堂抬了出来,众人低头送行,季凌云翻身上马,在所有人不理解的眼神中,引领着队伍,往金家族地出发了。
红姑带着玲子在远处的屋顶之上,朝着发丧的队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如果不是鲍梓大闹了一番墨池,她们或许在出来之前,都以为金丹阳仍旧是安稳的生活着。
“如今,你的主子,真正的成了丰硕县主了。”
玲子神情肃然,“婢子的主子,一直都是丰硕县主,只有她,才有权利掌控婢子的姓名。”
红姑不了解为什么玲子对云溪的执念这样深,若是当初金丹阳对蔷薇的一席话被她听取了,或许,就不会对玲子有这么多的失望了,也因为这份失望,又让玲子在墨池多待了两年之久,等真正侍奉在云溪身边时,周遭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季凌云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伸出手朝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红姑感激他的所作所为,朝他点了点头,金丹阳的命令大与天,在成功之前,她不会轻易离开。可玲子却是脚底生寒,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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