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祥德是新人,按规矩被牢头分到了靠近粪坑旁边的位置睡觉,可这臭气熏天的哪儿睡得着,一间牢房约莫关押二十余个人,每天都在里面吃喝拉撒。这场景让他回想起了考试的时候,当时还觉得考场环境差,现在真觉得能待在那里简直是天堂。
凶恶的大汉是这里的副牢头,他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可怕,还为了照顾祥德,偷偷拿了一坨不知道由什么东西做成的软泥,和他说把这些堵在鼻子里,就闻不到那些恶心的气味了,新人刚来都不习惯,时间一长也不会觉得这里臭了,明日还要提审,今天更要好生休息,那些官兵有好多法子折磨犯人,最好能保持充足的体力去应付他们。
祥德谢过,把软泥塞进鼻子,这玩意儿也有股子说不清的臭味,但至少没让人感觉那么恶心,他平躺在地上,觉得背后湿乎乎的,以为应该是牢房终日不见阳光所致。忽然看见那个贼眉鼠眼的犯人迷迷糊糊的在一旁撒尿,没对准木桶,都流到他这里来了。
衙门里来了几个捕快,看了现场对田爱说道:“昨晚就应该报官,也不应该破坏犯罪现场,现在根本留不下什么有用的线索。财务损失清单一会儿我们会带回去,估摸被盗金额大概一百余两。以后家里面注意防盗,别让那些家丁偷懒,晚上多巡视巡视。”
三月把几位捕快送出了门,这次被盗的只有田爱这一间厢房,她也不愿意有太大的惊动,准备大事化小就这样算了。几位家丁战战兢兢的过来请罪,希望她不要让老爷责罚他们,日后保证一定不会偷懒,田爱看着他们可怜,应允了下来。
春生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以前在自己的城里,虽说那些捕快也没有日日操练,勤于办案,但起码
不会玩忽职守,吃喝嫖赌。反观此处的这些人,哪里是来当捕快的,分明就是一些三教九流之辈,混吃骗喝,无恶不作。
诚然从没有读过圣贤书,春生却懂得为人的道理,穿上这身衣裳,肩膀上就该有相应的担子,不能辜负圣上和百姓的期望。他决定不管别人每天干什么,自己拟定了一份计划,巡街治安,锻炼武艺,看书识字,都排上日程。师爷和一个身强力壮的捕快愿意免费教他,换取平日里帮忙些杂事就行。武都头见他如此这般也不屑于管着他,随他率性而为,自己天天忙活自己的乐子。
近些时日,虎地少爷几乎天天都往玫瑰的住处跑,去了以后就留宿在那里,也不回家,这事很快传到了老爷和太太的耳中。自打前一个书童被赶了出去,又立马配了一个新书童,年纪小些,舞勺之年,人比较木讷,长相清秀,干活还算利索,不爱说话。老爷把他叫来一问,就知道了少爷金屋藏娇的事情。
玫瑰住的宅子共有三间厢房,刚搬来时就她一人住在这里,随着得宠,又配了一个男丁和一个女眷服侍她,三人各住一间房。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不过渐渐在玫瑰的操持下,屋子有了生气和活力,虎地少爷能在这里感受到温暖和生活的情趣。
这日少爷较寻常一样,晚饭前来到了宅子,玫瑰从屋里迎了出来,双手搂着少爷的手臂进了屋。屋里的饭菜算准时间刚刚上齐,飘着诱人的香味。玫瑰沏了一壶菊花茶,给少爷满上,说道:“少爷昨日应酬辛苦了,今日清清火,我特地备了些健脾清胃的菜色。”
虎地少爷喝了一口茶,心里顿时一股暖流,说道:“玫瑰,还是你善解人意,昨日是吃酒吃醉了,敬我的人太多,又不好意思拒绝,今日早上起来还觉得头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