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柔也挑了一块碎肉,又撕成两瓣,喂进了妹妹的嘴中,看着此情此景,心里想到:一家人能够其乐融融,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祥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肚子总算是止住了,可是两天没吃过东西让他虚弱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心里想到也许自己的命运不是拉肚子而死,是没力气吃饭而饿死。这一辈子会不会就如此一事无成,郁郁而终,他暗自发誓下辈子投胎就算是做个卖梨的小贩,也再也不做书生了。
细细描上眉毛,脸颊抹上薄薄的一层粉黛,双唇抿紧,点上口脂,粉白黛黑,唇施芳泽。铜镜中的玫瑰,分外的妖娆美丽,这等姿色的尤物,问世间哪个男人可以抵挡住她的侵扰?丫鬟随身跟着出了门,也不敢问要去哪里。
春生的字越写越好,每个字基本能控制在差不多大小,行书间也不会歪斜。师爷阅后对他说道:“春生啊,你隔三差五就会寄封家书回去,你家人是不是不会写字啊,我看也不怎么回信啊。”
春生:“他的工作就是替人写信,估计写得烦了吧。”
师爷:“这样啊,但是寄出去的信如果得不到回答,总感觉心里会空荡荡的。对了,你知道笔友吗?”
春生:“还请先生赐教。”
师爷:“你看,我们每次都会给信鸽定向,让它们按照地址飞过去是不是?但如果你不给它定方位,信鸽就会随机送信,这样你可以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通过信件建立起联系,这就是现在世道上流行的笔友。”
可是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后面那一堆一堆的石头像坟墓一样堆在那里,一些从前一直不敢说出来只藏在心里偷偷地心跳脸红的话,如今轻易说出口。不在乎了的事情就不再珍贵,慢慢地沦为说笑打诨的素材。考虑真假之前已经放到了嘴上,无所谓真假,反正都是不想要的东西。然后闭上眼睛可以看到他们在那里尸横遍野,死的死伤的伤,自顾不暇了还管得了那一个别人吗?只在乎自己就够了,这大概是思想觉悟的退化了吧。但是有什么关系呢?高兴就好,我一直是快乐的,我当然是快乐的,那一些时候我的快乐简直让我难为情。
这座城市里到处是用石头堆成的古老的房子,可是它们又算得了什么。那段时间我不得不时时对旁人露出抱歉的表情,因为我心里骄傲得不得了,却不能够让他们知道。花是香的,雨是甜的,走路的时候会觉得耳边有风声,每个人一生中都逃不过那样的时刻,天旋地转,鬼使神差,但谁又愿意回头?
也许只是在做梦的时候想起那些事,然后醒过来在黑暗中回望遥远而恬静的江湖。事实上一切并非如此,事实上很多事情只在想象中美好,事实上回忆只是骗人的东西,事实上我连怎么去说话都不知道。再想也没有用,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上帝也许能造出另一个宇宙,可是他再也不能把那一天造得和当初一样混乱一样美好了。
早晨起来的阳光变成了铅灰色,梦境再美丽,如果不能实现,要来有什么用?不做梦,愿望没有实现的日子也不是不快乐的。那只是很渺小很渺小的,像亿万光年遥远的星星那样的东西,日子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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