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玫瑰。
玫瑰本名关红玉,出身在官宦之家,是家中第二个孩子,上面有一个长她两岁的哥哥。两年后她们家又添了一个男丁,本应是幸福美满,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不料在她六岁那年,父亲由于党派之争站错了队,不日被革去官职,好在家里还藏有家父之前贪贿的不少银两,母亲借此四处打点,才免了死罪,从轻发落。罪状最后判定,去边疆充军,父亲得知后抑郁不已,还没熬到出发的日子,就死在了牢里,母亲到最后都没知晓确切的死因,只好叫上自家的哥哥,带着父亲的尸体埋在了城外的乱石堆。
关氏带着三个孩子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两家的亲戚此时也大多自身难保,无法对他们家施以援手,而在关红玉幼小的心中,认定这些人落井下石,对她们家见死不救,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不多久,他的弟弟由于营养不良,感染了风寒就没挺过去,死的时候依偎在她的怀里,像安详睡着的模样,却再也睁不开眼叫她一声姐姐。
之后关氏带着她和哥哥一路颠沛流离去往京城,母亲告诉她准备去告御状,但是半路上哥哥走散失踪了,自此没了他的消息,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好不容易跨进了京城,母亲却撑不住饥饿,就这样死在了路边。正在她以为自己也要随爹娘兄弟团圆的时候,被藏香楼的一个老鸨从路边捡了回去。阆中看后说每日灌些米汤入嘴,听天由命吧,之后她昏睡了几日才醒,凭借信念和毅力活了过来。
醒来后老鸨告诉她,自己出了银子把她的娘埋了,现在她有两个选择,其一现在就可以走了,老鸨权当自己做了件不求回报的好事,其二就是留下来,认老鸨作娘,但是她就永远都要属于这里。红玉别无选择,跪在地上磕了头,说要留下来,却叫不出娘,老鸨也没为难她。
在藏乡楼的前三年,都是干的打杂清洁的活儿,她发现不断有女孩儿进来,有和她一样被捡来的,也有听说被卖进来的,更有父母求着送进来的,有些孩子进来时比她还小。她如今也算是姐姐了,但身份还是下人,和那些漂亮的大人不能相提并论。
一日老鸨把她叫到跟前,拿手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说道:“哎,还真是个美人胚子,从今日起不用再做那些杂事了,你也长大了,跟着姐姐们学习琴棋书画吧。”红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半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叫了一声‘娘’。老鸨却羞红了脸,转过头去说道:“要是不愿意叫可以不用叫,我只希望你日后不要恨我。”红玉当时还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说。
老鸨:“从今日起,你不可再叫原来的名字,你需要一个和姐姐们一样的新名字,看你眼中还有强烈的怨火,就叫你玫瑰吧,希望你身上的刺在以后可以保护想要伤害你的人。”
如此又过去三年,年岁到了舞勺之年,玫瑰已经出落成人,这日从外面走进厢房内,细细看来,身高六尺八寸,腿长腰细,白肌玉肤,酥胸纤手,明眸柳眉,樱桃小嘴。上身着绢花菊纹上衫,下穿流彩云景度花裙,脚踏蓝色绣花鞋,头戴金镶玉浮雕宝钗,婀娜多姿的步伐带着香气。
老鸨拉过玫瑰的手,交到了一位官爷的手上说道:“大人,这女儿我最为欢喜,今晚你可要好好待她。”原来今日是玫瑰第一次接客,在她满是紧张不安的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老鸨又拉过她在耳边说到:“女儿,今日娘亲就当你出嫁了,希望日后赚到银子,你能得偿所愿。”玫瑰默默的点了点头,抱住了老鸨回应:“娘,女儿谢谢你。”
几年以后,玫瑰俨然成为了藏香楼的头牌,京城的达官贵族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银子,所以她算是积累了一笔可观的储蓄。一日玫瑰来到老鸨身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双眼含着泪水说道:“女儿多谢娘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要不是当初娘把我从街上捡来,我早就死在了路边,此大恩大德,今生今世无以为报。如今我已存够了银两,还望娘放我前去完成女儿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