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就嘴炮一下过过瘾而已，那个年龄段的小男生，都是荷尔蒙过盛的家伙。”雷狼正色道，“我是从来都不相信的，至少不会有这么夸张。”
好吧，这是他唯一了解的地方，当初都是当小黄文来听班上见多识广的男生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来的。
“那你倒错了，传言大多数都是真的。”书轻儿低声说着，俏生生的手指旋转玩弄着喝空的酒杯，脸上的酒意越发明显。
“我从来都没跟别人说过读卫校的事，刚认识你们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敢跟你们说我连高中都没读过，总觉得是一件很耻辱、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情。”
雷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滥交、放荡、群P、毫无廉耻，这都是外校的学生对我们中专卫校的看法。事实上，部分也是真实的。卫校95%的都是女生，而且几乎都是15-18岁的女孩子。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如果家里父母重视的话，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连高中都不读，就去读卫校？刚才你们在酒窑里大谈女性的生存权教育权，我并没有插话，但我经历得可能比你们都要多得多。
“很多父母觉得女儿是累赘，既然不是读书的料，不如干脆早点学个技能毕业赚钱嫁人去，而卫校嘛……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学费低，门槛低，以后万一进了医院了，还能有个渠道帮衬家人。”
书轻儿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喝空后，向雷狼展示：“你的呢？别忘了你答应了我要陪我喝酒的！”
“我这不是正在陪你聊天么！”雷狼无奈又喝空一杯。
“我并不想堕落。泡夜店、纹身、打洞、买醉、约炮，这些事情看似都很酷，其实这些事情一点难度都没有。特别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基本上只要你愿意去做，肯定就能做到。
“更酷的应该是那些不容易做到的事情，比如看书、运动、赚钱、孝顺父母、用你最炙热的心去爱一个人，然后用你毕生的精力去战胜一个领域……”书轻儿轻轻拨弄她的头发，“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
“可惜啊，我没有了父母，那些叔伯姑姨，父母都在的时候倒是对我很好，这个夸我乖巧，那个赞我聪明的。父母不在了，我需要亲戚们照顾的时候，他们却当我是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我也不怪他们，我的亲戚们自己也过得不好，没多少余钱给别人养女儿。我能理解他们的有心无力，或许也不一定有心吧，但如果他们足够富有，应该也会愿意当一个有善心的人吧……
“套用以前港剧常爱用的一句话：发生啲咁嘅事，大家都唔想架，睇开啲啦~可是年纪小小就失去了双亲，又有谁真正的能‘睇开’呢？”
“你这句话说得很标准啊！”雷狼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又知道？”小书白了一眼。
“我就是大吃省人啊！”雷狼笑着说。
“那感情我还真发对音了？在卫校读书的时候，我倒是看了不少原音港剧。只可惜的是，我理解亲戚的无奈，却理解不了他们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对我的愤怒与冷漠……”书轻儿并不领情，又把话题接了回来。
雷狼不知道回些什么好，酒气上涌之下说：“如果我早些年认识你，或许我也可以照顾你……我是说，像兄妹那样的照顾！”
他确实没带着暧昧的心思说这话，在进入柏拉克庄园后，他身负的情债已经有点多了。
书轻儿笑了，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谢啦，有你这句就够了。我相信你。”
“一个没有父母，亲戚不理的15岁女孩，进入一个全是不懂事女生的环境，你猜会怎样？”书轻儿已有了七分醉意。
“会……学坏？”雷狼字斟句酌地说道。
“如果当时能碰上个好老师……那时候我还是很尊重师长的，一个学生在面对老师时该有的卑微我都有了。可惜的是，因为一些小误会……你可能无法想像得到一个学校，居然会有这么低等素质的教师……具体确实也是件小事，但对当时的我来说却是让我过上了黯淡无望的日子……
“没有家长、也没有长辈给我撑腰，你让一个小女孩能怎么办呢？逃学、叛逆、拉帮结派，等几年后自己醒悟过来才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错位了，而那些伤害过你的所谓师长，那些原本有能力把你拉回正道的成年人，甚至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了……”
雷狼自然是理解的，他叹息了一声。
“你应该不会想到，我在那两年时间里，交过多少个男朋友吧？我是说……那种，不是小女孩玩过家家那种简单的恋爱。”书轻儿满脸的红晕，“毕竟我长得还可以，确实很多男人喜欢我这类型的，只要我愿意的话……我想可能比莫小礼、妍潇潇和钱倩加起来的还要多个……六七倍的样子？”
“……妍潇潇……她以前没交过男朋友。”雷狼感觉这样说不太妥，但似乎又必须说出来，帮潇潇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