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军医将盆放在慕容离身边。慕容离将毛巾在水中打湿,拧掉水,为公孙朗擦拭着。
他的身上,新伤触目惊心,旧伤纵横交错,血红色与狰狞的肉粉色交织,慕容离的眼泪像断了线似的。
她一直以为公孙朗像山,像天空,总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力量,可现在,他如此单薄,她的动作越发轻柔。
“阿朗,你一定要挺过来,我不准你有事。”慕容离的声音带着孩子气和霸道,风行也是第一次听到慕容离这么命令公孙朗,平日里,她在公孙朗面前,温柔如水。
见状,风行的眼睛红了。
心中把殷天麟文豆蔻骂了千八百遍也不解恨,若是时光重来,他定提前将殷天麟碎尸万段,省得祸害人间。
他的手慢慢收紧,却闭了眼睛,不忍再看慕容离。
慕容离为公孙朗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却只是降低了些许温度,公孙朗的肌肤还是很烫手。她好像一个木偶似的,被人拉着线做着僵硬的动作,却一直不肯休息。
“慕容将军,您太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吧,让小人来。”军医苦劝,可慕容离却不同意。
“不行,我不累,我要亲眼看着他好。”他伤得那么重,慕容离总觉得若是她一转身,公孙朗就不见了。
“唉——”军医一声叹息,他劝不动,索性由着慕容离。
文豆蔻已死,那个侍卫原本是个死士,被活捉后咬毒自尽,不得不说,殷天麟这一招真够阴毒的,为了胜负毫不留情地牺牲了自己的皇后。
“军医,阿朗会好起来吗?”慕容离声音绝望,她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她也努力了很久,可公孙朗的烧还没有退,她好担心公孙朗再也醒不过来。
军医原本想安慰慕容离,可眼下情况这么严重,就算骗,也骗不过去啊。
他又叹一口气,道:“慕容将军,恕小人直言,只怕公孙将军凶多吉少,若是能挺过来,便好了,若是挺不过来,只怕,只有三日。”
还是昏迷中度过的三日,这句话,军医不忍心说。
慕容离听后,心突然平静了,她在军医说的那一刻便下了决心,若是公孙朗醒过来,皆大欢喜,醒不过来,他在哪里,她便去哪里,横竖都在一起。
“我知道了。”慕容离应了,接着为公孙朗擦拭。
风行看不下去,走上前,蹲下来抱了抱慕容离,他拍着慕容离的肩膀道:“阿离,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绮梦也上前,一手握着风行的,一只手抓着慕容离的手臂:“阿离姐姐,公孙将军那么好,上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离戈城不过三十里的黎城,空旷的城楼上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殷天麟。
此刻他登高俯视,在夜色中万物凄迷,只有他,是最后的赢家。
“皇上,戈城内的事情不清楚,不过皇后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皇上要去看看吗?”毕竟是皇后,那人说话小心翼翼,生怕龙颜大怒,他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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