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舟!”楚辞惊道,看着眼前这个憔悴得不似人形的家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陆泊舟不语,只扫他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说着,你这不是废话么?
楚辞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陆泊临站在泊舟身旁,比起神形憔悴的弟弟,这位大哥看上去就好多了,只不过眉眼也有些阴郁,眼圈下有圈浅浅的阴影,显然是休息得不好所致。
“泊舟一刻都没闭过眼,小辞,情况究竟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吧?”陆泊临问道。
其实楚辞已经将事情发了消息给他们了,但是就他们的情绪,怕是没心思查看什么短信了。
难得的,陆家兄弟这样腰缠万贯的人,没坐前来接他们的豪车。
而是和厉琪一起坐上了楚辞开来的那辆警车。
在路上,楚辞就将事情的进展说了一遍。
陆泊舟原本一语不发的,一直一语不发,像是丧失了言语功能一样。
在听完了楚辞说的所有情况之后。
他才像是终于恢复了言语功能,开腔说了话,只不过,那声音真是……让人听着都难受。
像是破旧的风箱,又像是扯锯一般,干哑粗粝。
他说道,“你们……让薄言发头条了?”
“是的,也是因为有薄言的公众影响力,才有之后这些线索和进展。”楚辞有些紧张,他知道陆泊舟关心则乱,怕是会因为担心程以沫的安全而觉得此事不够妥当。
陆泊舟垂着头,声音仿佛更哑了,“算了。的确,你们也猜得没错,就莫非暄那个畸形病态的心理,应该是不会危及程程生命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莫非暄长期病态的心理里,其实应该或多或少,把程程当成是他精神上的某种支柱……”
他沉默太久,陡然说出这样一段话,嗓子像是烧了一把火,疼得快要裂开似的,但他却对这疼无动于衷。
甚至还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好像这种疼,能暂时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否则胸腔里那个跳动着的心脏,每一次跳动,仿佛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紧绷着抽搐一下。
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实在是熬人。
陆泊舟觉得自己竟是有些沉醉于这种疼痛,所以就继续说道,“只不过,就算他不对程程的生命有极端的威胁……程程的母亲,情况恐怕会不妙。”
陆泊舟在美国治病期间,曾经有段时间心态很不对劲,所以家人就给他请了心理医生咨询治疗。
所以他也算是久病成良医,对莫非暄的心理,多少能够揣摩出来些许。
“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人才行,不然……”陆泊舟没说下去。
但最坏的可能已经不言而喻了。
抵达了酒店的时候。
楚辞就看到,原本还憔悴得看上去都脱了形的陆泊舟,在走进大厅的一瞬间。
仿佛就恢复了些许元气似的,看上去虽是没多精神,但也没先前看上去那么惨了。
泊舟想必是清楚,私下里自己怎么崩溃都可以,但眼下酒店里是惊魂不定的岳父,心神不宁的小舅子。
在这些人面前,他不能崩溃,就算心里早已经溃不成军,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