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感到不对劲了,这石头怎么越来越重啊?这镇海石莫不是还有什么古怪?没事没事啦,他安慰自己,反正再重我也推得动,你还能变出花儿不成?
没走出多远,四周突然就降温了,有凛冽如刀的冷风刮了起来,在这条山路上席卷咆哮。这风又急又猛,刮在脸上仿佛是刀刃割过来,剜掉一块块肉。暴风在形成,呼啸声越来越大,而且,随着暴风的剧烈,它在产生一种极强的离心力,要把江禹从路上牵引起来。风刃在他周边搅动,这风很阴冷,刮在身上会带走温度,让他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江禹微眯着眼,他还未淬炼过双眼,不敢硬抗,顶着狂风,推动巨石。
只是,这石头变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嗑药了?江禹眯眼望去,只见被暴风围绕,这石头竟在吸收这些狂风,仿佛张开大嘴把把狂风吞下,一个个小小的风旋在它表面形成,风朝里面涌。风力在减弱,石头再加重,这阴风似乎是被刺激到了,从周围聚集过来,愈演愈烈,一副与石头誓不罢休的姿态。但……大哥,石头老哥,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帮忙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老人家那里风是弱了,可我呢,这破风被惹怒了,殃及池鱼啊。
可是,这石头怪听不见,我行我素。
不知过了多久,阴风逐渐减弱,最后打着旋消失了。江禹才松了口气,他衣服都被刮成布条条了,可,周围又升起雨汽,在他上面迅速凝结出一片片厚重的雨云。黑漆漆的,巨石的一半都掩在雨云里。还来?!他正惊讶着,雨就开始下了。
这雨却是黑色的,黏黏糊糊的一大滴一大滴,连成一片,看上去恶心至极。雨水落在他身上,湿寒、刺骨,竟是一瞬间消失了,钻入江禹体内。
江禹脚一软,差点滑下去。这黑雨能削弱人的力量?而且还是无视肉身防御,直接侵入的体内!他低头一看,这沾上黑雨的地方在发青,冒着黑气,并且范围在持续扩大,体内呢,则是湿寒的很,这雨并不在体内流动,只是渗透在经脉上,附在骨头里,消融在识海,在腐蚀,在浊心削志、吸骨榨髓!
棘手啊,倘若元力还在,这只是小问题,现在,硬抗呗。只是……石头老哥,你老高抬贵手,就别吸收了,求放过啊。这黑雨也在渗透巨石,由于体型差距较大,巨石还“主动”替他挡雨,可谓是关怀备至。
一个不小心,有滴黑雨落进了江禹眼里,那可真是提神醒目,半个脑袋都拔凉拔凉的。
黑雨持续了很长时间,不断在削弱他的气力,直到雨云散尽,江禹留意了一下,发现再无动静后,这才放下心。这也太能折腾了吧!不是说“补天之路”吗,你放块镇海巨石也就算了,就当是疏忽,可这风吹雨又打,这是想干什么啊?我需要浪一浪,来压压惊。看我用舌头来推这镇海石,浪出新高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正这么想着,“咕噜咕噜”从身后传来冒泡的声音,他回身一看,只见后面有棕黄色的泥浆卷着枯树枝、树叶、小石子……翻了个卷,在朝他扑过来。江禹又震惊了,这是泥石流?怎么还自下而上,逆着流啊。
他还没想明白,泥浆就涌过来了,覆住他膝盖以下,在他脚底蠕动着,像个活物。
这泥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有股子臊臭味,使人闻了精神恍恍惚惚,油生困顿乏力的感觉。江禹还察觉到,这石头明显重了许多,或者说多了些阻力,滚动起来极为困难。该不会这前面也有类似的泥石流吧。他头都大了,这样子石头老哥岂不是又要乱吃了,就不怕撑坏了?
这一次,他也说不上轻松了,这镇海石个头未变,可重量开了挂一样的翻番。再加上前面有着泥浆阻路,他要去强行挤开,在泥浆里开路。
这段路,可把他恶心坏了,满身都是干巴巴的泥浆,他只想着赶紧走出来,脱离这泥流。直到耳边响起了炸雷,巨石成了导电体,蓝紫色的电弧噼里啪啦的炸响时,他才惊觉,这段泥路总算是走完了。
这紫雷也是宵小之辈,明明刚猛无铸,却还是专往他经脉里钻,把他电得不要不要。
还有没有完了啊?!!
……
江禹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少,他只是单纯地在重复“推”这个动作,一开始那种嬉笑的想法早抛到九霄云外了。期间,他曾无数次生出放弃这个念头,想着下山另寻出路或是重新再来,但具被他一一否定,咬牙坚持下来,他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个勇气,不想退缩,要激流勇进。这一路走下来,道心磨砺了不知凡几,也不算白糟了一顿罪。
大太阳狠毒,在他背后高高地照着,炽热的光炙烤的空气波纹都是扭曲的。
江禹上半身全裸,却裹着一身硬硬的沙石壳,成了个泥胎。头发散乱,极为狂野,闭着眼睛,脸蛋很黑。左半张脸覆盖了一层薄冰,正在滴水,脸颊消瘦,眼神黯淡无光,嘴唇已干裂。他正以右肩顶着镇海石,向上推动。
这镇海石也着实变态,初时不显,普普通通的,愈往后愈是恐怖,它竟真是随着时间推移在增重,连他也是吃不消了,好几次险些不堪重负,被挤压着滑落下去,具是被他硬抗住了。也是应了它这“镇海”二字,江流石不转,能镇压诸海万古。
这绝对是我最狼狈的一次,没有之一。一开始,他还能这样子嘀咕,后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喉咙在发烫发干。要知道,除了肉身以外,他现在与常人无异,而这股气力也几乎消磨殆尽,全凭一股大毅力在前进。辛亏他隐约抓住,在达到某个点后,这镇海石重量只会高出那么一块,达到镇压的目的就不再增长了。
他还没达到辟谷的大境界,周边也没有水汽供他吸收,是又饿又渴。饥饿还好说,可他实在是太渴了,甚至他还不知死活地仰头喝下几滴滴水成冰,口渴未解,倒是冻住了半个舌头。若非他真实年龄并非如此,早就挺不住了。
风吹、雨打、雷电、沙尘暴、磁暴、滴水成冰、极寒……这种磨难经历了多少,他忘了,只是半麻木地一直穿行,倒是这“补天之路”的真正含义他差不多是明白了:补天路,非常人能胜,唯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呗。我这不是找出路,是西天取经!请叫我江流儿,谢谢!
他正在历经日曝,这毒太阳炙烤了他老长时间,都快成烤肉了,却还是不退场。他体表的这层泥壳被烤地开裂,每走一步,碎泥都哗啦哗啦往下掉。江禹本来一身皮肉白嫩嫩的,如今黑里透红,着实惨了点。
他还在继续攀爬,不想放弃,这磨难刺激到了他,江禹偏偏就想要看看山顶有什么神异之处。若是宝贝,偷光抢光烧光。尽管他两肩的肉已经磨烂了,被毒日炙地黑红,全凭这股气在支撑。
某一刻,江禹感觉肩膀一松,重复推了几次,发现推不动了,背后的灼烧感也没有了,他方意识到,可能是到顶了,他忙是睁眼。
啊啊啊,辣眼睛,辣眼睛!
许久不曾感光,这一睁眼,“感动”地江禹眼泪直流。他捂着双眼,在原地蹦蹦跳跳。瞎了我的眼啊!
气海解封了,元力自行开始循环,反哺他全身。他在双目处滋润了好久,方才再次睁眼。
出路呢,出路呢?他忙去寻找。
只是这四周,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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