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长叹口气，道：“对不起，我去晚了。”
“不，不……”尽管在接触到慕容轩哀伤的表情那刻，沈霏虞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当慕容轩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却还是那么难过。
慕容轩想要伸出手抱着沈霏虞，可是手才刚刚抬起，便被突然走出来的慕容墨撞得掉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墨做着他想做的事。
“霏虞，别哭。”慕容墨轻轻拍打着沈霏虞的背，安慰道。
“墨，绿袖她……”沈霏虞泣不成声地紧紧拉着慕容墨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往前走。本来围做一团的下人门也全都自动散开，沈霏虞抬眼看见绿袖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地上。她身上依然穿着最爱的绿色长裙，甚至，嘴角还透着笑意。她的面庞，在此刻看起来，依然那么生动鲜活，就仿佛随时都会跳起来拉着沈霏虞转一圈般。
“绿袖……”沈霏虞伸出手，轻抚过绿袖的脸。她的脸冰冷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那股冰冷，随着沈霏虞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头。
慕容墨察觉到沈霏虞的不对劲，忙握住沈霏虞的手，柔声道：“会好起来的，霏虞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除了这样千篇一律的安慰之词，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来人，来人，快去宣太医，宣太医来。”慕容墨抬起头，冲站得最近的宫女吼道。一个绿袖，在他眼中，什么都算不上，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但是，那个绿袖，却偏偏是沈霏虞最看重的人，这让慕容墨不禁也着急起来。深宫险恶，他并非全不知情。绿袖的忠心，他也是明白的。有她在，沈霏虞便也就不至于孤立无援了。
宫女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不用去了。”慕容轩冷冷地道，他看着趴在绿袖身上的沈霏虞，一字一句地道：“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慕容轩！”慕容墨大声喝道。
慕容轩却只是笑，他一步步走向沈霏虞，拿起她的手再度放到绿袖的脸上，残酷地道：“霏虞，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的绿袖，她的确已经死了。”
“慕容轩，你还嫌不够乱吗？”眼看着沈霏虞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随时会昏倒过去。慕容墨的心里，就有如一把火在剧烈地燃烧着。他猛地推开慕容轩，将慕容轩推得连退好几步，怒吼道：“从今以后，东宫不再欢迎你！”
“大哥是要与我恩断义绝吗？”慕容轩止住脚步，看着慕容墨淡淡地道。他的眼里，有着如雾的伤痕。可是心里却有一丝捕捉不明的欢喜，这样也好不是吗，不能再来东宫，便再也不能寻各种理由来看她了。就这样，就这样渐渐地忘了她。
“三弟，你明知霏虞现在有多难过，你为什么还要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慕容墨跟慕容轩的感情向来深厚，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刚才的那句话也是因为一时气急才脱口而出的，此番慕容轩追问，慕容墨自然不会点头。他跟他之间的感情，构建得有多不容易，他从来都不曾忘记过。
慕容轩感受到慕容墨的自责，心里不觉也有些懊恼，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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