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瓜见到儿时最羡慕的大侠竟然变成这幅半死不死的模样,感慨万千。
于是他将凌风鹤和青山四少的故事讲了出来,再把大头双魔智斗凌风鹤的故事如实道出,还告诉了他凌风鹤用鬼门十三针治疗大头怪病的事,不过却隐去了朱腾云是金光子的真相,撒谎说朱腾云是他意气相投的朋友,以免再掀风浪。
李在云听后沉默良久,狠狠地一锤床板,无力道:“鹤儿,苦了你了,教你在外受人欺负了。”凌风鹤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仿佛为了李在云再苦再累也值。
忽然李在云的话锋一转,问道:“马小弟,你跌落谷底侥幸逃生后,可知道承元教教主的金光子下落?他是死是活?”
马大瓜心道:“我整日和金光子聚在一起,何止是下落,连他的隐私我都知道。”
“外面传说金光子跌成肉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在云遗憾道:“金光子的内功举世无双,甚至达到了以气驭剑的境界,确实是位劲敌。他居然死啦?真是可惜。马小弟,北方高轩门的情况如何?承元教的三合盟结成了么?”
马大瓜当真不知道高轩门和三合门的境地,“李大侠,我离开谷底以后,和朱腾云一直在江湖流浪,不大清楚高轩门和三合盟的情况。”
李在云忽然凄厉一笑:“与我何干?与我何干?我如今成了废人,即便北方各门派杀得天翻地覆,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马大瓜庆幸李在云没有追问北境武林的事,他不会撒谎更不会圆谎,生怕把金光子的事情败露出去。
李在云恢复了死寂,不再和人说话。马大瓜便知趣地离开了他的房间,他发现凌风鹤对待李在云异常温柔,眼睛里尽是化不开的爱意,心道:“凌女侠多半是爱上了李大侠。”
马大瓜刚走出几步,凌风鹤便追了出来,由她付钱替马大瓜安排了一间客房,低声道:“小马兄弟,你在客栈里多住几天,你好歹是他的旧相识,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他已经好久不说话了。”
马大瓜见凌风鹤可怜,便同意了,反正他也没有去处,能陪儿时景仰的大侠面对面谈天,他很是乐意,只怕撒谎功夫不到位,让李在云戳穿了。
幸亏李在云心不在焉,没有心思和马大瓜聊天,李在云整日发呆发怔,半天不说一句话。
马大瓜一连在客栈住了三日,他典当了一枚从地宫里顺出来的夜明珠,陡然暴富,购置了一套新衣服,在客栈里一日三餐按时吃饭,调养身体,刻苦练功。白日里便出门行侠仗义,看到有人欺负孤寡老人,凌辱沿街乞讨的乞丐,他肯定仗义执言,出手惩戒恶人,碰到倚强凌弱,不公道的事情,他绝不退缩……
直到有一天,李在云突然和凌风鹤大吵一架,原因是李在云是明白自己没有复原的可能,后半生只能当混吃混喝干不了重活儿的废人了,他便动了自尽的念头。
从高轩门大弟子、北境剑术高手一落千丈,变成了依赖女人活命的废人,谁也不能抗住这巨大的落差。何况李在云心高气傲绝不低头,他敢在冥鸿山上力排众议,拒绝承元教的结盟之事,不愿让高轩门依附于承元教之下,宁死也不愿成为别人的鹰犬,可见其性格偏执孤傲。
李在云宁愿死,也绝不愿安安心心当无用的废物。
于是,李在云把裤带搓成了一条长绳,趁凌风鹤外出时,将那根布绳悬在了房梁上,他把头从容地放进颈套里,合上了眼皮,微笑着踢开垫在脚下的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