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更天姚国公领余党逃离皇宫,到日薄西山,丰逸忙的脚不沾地,召见大臣,肃清朝堂,都是一刻不得停歇的要紧事。
至晚膳草草用了一碗粥汤,到设酒宴御花园待客,丰逸只觉得一步步都踩得摇摆,一半是迫不得已自己前进,一半是被人在身后推上了风口浪尖。
酒才饮一盏,临恪就已经悄悄出现在了御花园角门,继而两人出现,一前一后走向傍水亭阁。
丰逸看了眼楚岚,又看了眼汝华,忽的扯了一抹笑,摇了摇头:“如今,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们二位了。”
楚岚态度淡淡,并无寒暄的意思,开门见山道:“合作而已,等到姚国公落网,我功成身退,你予我所需,互不相欠。”
丰逸对此态度亦然,只目光流转落在了汝华身上,默了下才说:“好久不见,这次倒是多亏了林家的兵马。”
汝华略一颔首:“别的不说,林家已远离丽京城,你今日是太子,明日是君主,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什么多亏的。”
不再让“林家”这两个字出现在丽京城,才是对于此刻的林家,最好的庇护。
丰逸明白她的意思,举杯碰了一下,眼神有些感怀,虽然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触,但她确实与从前不大相同。
有些事情,过多的他也不应过问,只是今日之前,不知楚岚与汝华之间是何关联,总想着亲眼确认了,才算是了却了心事。
如今看,虽未必琴瑟和鸣,但也不似你死我活的情况。
酒过三巡,丰逸没留,楚岚更没多言,寥寥几句也是对于北央之后的合作。
汝华更是惜字如金,除了涉及林家之外,兴致缺缺。
分别时,才不过坐了两刻钟而已。
但了却的却是,积郁于心许久,不说也已明晰的羁绊。
翌日天方初亮,一队队兵马穿梭在大街小巷,挨家挨户的搜查姚国公的下落。
姚国公府已被查封,余下府中之人皆已下狱,得了姚国公逃窜风声后,清惠长公主已然搬出了府中,两袖清风的回到自己在丽京城的产业中。
对此办事差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丰逸也没多说什么,更像是默许了清惠长公主作为特别的存在。
只是派人在她府宅之外镇守,明是说“为了保护长公主安全”,暗是“监管起来,谨防姚国公递信”。
对此,清惠长公主却是丝毫不怕的,她做人纵使有多般污点,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从不虚与委蛇,真真的是作孽也要坦坦荡荡。
姚国公得势时,她已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了却了后路。如今更不会有半点的优柔寡断,给自己埋下祸根,也给他招去麻烦。
镇守士兵,回禀宫中时,丰逸也是接受的淡然,他虽未曾亲见清惠长公主几年,但多年来径山寺这段缘分,也算是彼此知之甚深。
他也没对从清惠长公主这里套出姚国公藏身之地抱有多大信心,自然也没失望可言。
身边人却提醒,“姚国公仍有一女,原是四皇子妃,后落入冷宫而死,实是被姚国公派人接到了府里。已有线人探到,姚萍如今正在径山寺,或许此地是姚国公早已安排好的后路,才将家眷藏身于此。”
对于这一说法,丰逸听后只是沉默的眯了下眼睛,清俊面容并没有被琐事折去风骨,仍然保持澹然之心。
他此刻若是还想不到姚萍是谁,那才是真的糊涂。只是回想起种种,他是可以断定,那个坚韧决绝的女子,连姚国公给予众望的龙外孙都敢舍弃,并非是与其父沆瀣一气的。
姚萍无疑是聪慧的,若是去径山寺乃是受命于姚国公,那他调明月关五万人在丽京城外待命之事,恐怕早就会惊动了姚国公。
如此,也不会有,昨夜姚国公自大逼宫的戏码了。
“你们的消息怕是错了,姚国公之女为四皇子妃,病死冷宫之中,确有其事,至于什么径山寺女眷只说,怕是一场误会而已。”丰逸波澜不惊的下了断论。
禀报之人不死心,但也不敢顶撞,只折中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四皇子妃姚萍虽死,但也不可断论径山寺不是姚国公的退路。”
丰逸闻言略一挑眉,颔首道:“言之有理,那就让那名探子接着守着径山寺,有动静随时汇报即可。”
径山寺方丈与他交情匪浅,丰逸自然不认为径山寺会庇护姚国公,但话已至此,未免下边人聒噪,打发一个人堵住众人口舌也是好的。
果然,虽然一个探子留在径山寺的安排有些草率,但丰逸已经让步,下边众人也适可而止,不会再有二话。
……
连续搜查了三天,丽京城东南西北各个角落都查遍了,虽然没闹出什么乱子,可姚国公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活生生一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或者插翅而飞了一般,怎么样都不见踪迹。
第四天临恪说给楚岚听的时候,楚岚就已经断定,三天没有线索,人必然已从某处地道离开丽京城了。
临恪将话转带给了丰逸,如今情况倒也可控,京城通往各地的关隘如今封锁严密,姚国公要向地方逃,只会自投罗网。
而如今三天并没听到地方关隘传来情报,那就说明姚国公确实是离开了丽京城,只是还在京城外附近停留,并没有试图向地方逃窜。
姚国公这个决定,无疑是有先见之明的,但京城外荒郊野岭,虽然藏身之地不算少,可适合长期藏匿的却没几个地方。
派出去士兵寻找,不日定能有所收获。
于是在丽京城内搜查三日的士兵,搜查地界放在了郊外,虽然地方扩大了不少,但人流量稀少,姚国公一行人更容易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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