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最后城门落锁的一刻钟进了城,颠簸了一路身上伤口已经裂开,汝华先找了客栈安身,又用浇过酒的刀将腐肉剜去,重新上了一遍药。
此刻街上传来了打更声,累的有些喘气,汝华躺在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衣服都没曾换下。
本以为城门落锁,死士应该追不上来,今晚能睡个安稳觉,没想到才到半夜里,就听到了周围环境里异样的呼吸声。
汝华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点燃烛火,只轻手轻脚的拿上兵器,躲在客栈的门后,静静等着对方撬门。
既然跑不脱,那就只能辛苦些,一劳永逸将这些人暂时全部处理掉。
细微的“吱呀”声响起来的时候,雪亮的刀刃划破黑暗,像是床前的一抹月光,落地时却洒下一片殷红的雨。
一共十五具尸体,房间里血腥气弥漫,若是放在别的季节,气味早就该惊动隔壁住着的客人了,还好是冬天。
身上这件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汝华身上伤有十余处,好几处都是堪堪躲过要害,差一点就要一起躺下了。
从客栈逃走时,连脚步都有些踉跄不稳,汝华脱了身上染血的外衣,干净的地方撕成条上药包扎。
在隔壁一条巷子里,忍着寒冷把伤口处理干净了,才放缓了动作,爬进一家成衣店,挑选了件压箱底的换上。
将最后一角碎银子留下,汝华牵回客栈的马,一跃离开城北直往城南,重新寻了客栈吃完饭。
早饭毕,一刻也不耽误,仍然出城继续向南走,中途只停下来吃了午饭,喂马吃了些草,一口气奔出了三百里地。
又一日天黑,此刻离南魏的天都凉州只剩下三个时辰的路程。
汝华难得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身上已不剩银子付这一晚的房费,只好写了一封信让客栈人送到驿站去,自有人结账。
信里面有摄政王府的信物,不是金银玉器,只是简单的一片叶子,这是她与栾子襄约定俗成的。
驿站人是他的,看到定然会知道她已平安到了南魏。
客栈跑堂的果然满载而归,归来之后就对汝华放了行,又追上去说:“贵人,这儿还有一封信,是驿站的大人们托我转交您的。”
汝华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块薄薄的玉佩,想必是顺利入凉州的信物。
再拿出下边压着的信,她本以为是驿站的人写的,没想到上边却是熟悉的字迹,果然是他写的。
见字如晤,汝华,凭信物回府,若我此刻在南魏,得信后,必立刻返程。若我在北央,你定要珍重自身,不必为我担忧。兵马大印在书房第三幅挂画后,必要时调兵遣将围困明月关。北央内乱方定,必定不敢轻燃战火,你我只需稍安勿躁,静待时机。
落款:栾子襄。
汝华看完这简短的一封印,本欲摧毁不留痕迹,可捏在指尖许久,还是叠回去塞进了信封,收好策马赶路。
她如今不知道他在北央如何了,可被人抓到,又身处何处,只能先回府拿回身份,才好接管他手中势力,派人前往接应。
若真是情况恶劣,那就只能取了帅印,调兵兵临明月关下。
心有所思,一时不备城郊郊外小道上,突然马蹄撞上了一根细如银丝的东西,险险跌落在地。
汝华及时翻了个身,躲过了这一招阴损的手段,拔刀直接跟对方缠斗在了一起。
这人身上衣服已经脏的看不清颜色,头发凌乱的遮住脸,不见其容。
汝华重伤在身,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感觉到有些勉强,索性再次上马,直奔凉州城的方向而去。
没想到这人竟然还不死心,硬生生用轻功追着她跑,八十里地的路程都咬牙挺了下来。
本来今夜该到凉州城的,但又多了个追兵,汝华只好再次入城。
入了人流,她没准备找客栈投宿,只是先找了个戏园子歇脚,里面做的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不少就是搬个凳子坐在最后排,只听戏不看人,茶水还免费喝。
到了将近二更,戏园子里的人一下子就少了起来,但戏台上是轮班倒,十二个时辰都有唱。
算了算时候,汝华想着那个追兵该放弃了,径直离开了戏园子去牵马。
不曾想到,刚一离开门前五步,却见这人又阴魂不散追了过来。
伤没好之前,汝华不敢大意轻敌,转身上马连夜引着这人往城东去,她发现这人似乎是眼睛有些问题,大约是跟着马蹄声来追她的。
汝华索性半路弃马而去,把这个人引到城东,自己转身折去城南,天明城门一开,立刻前往凉州城。
只剩下几十里地,途径村镇时,她拿身上那把自姚国公府死士身上取过来的刀,跟一户人家换了匹马。
终于赶在午时之前,回到了遍地风流锦绣的凉州城。
“咳咳”她下马碰到伤口,疼的咳嗽了两声,从怀里摸出了一方帕子遮住半张脸,以免遇到楚岚手下的党羽。
为了掩人耳目,汝华特地在正街上转了一圈,走进一家当铺,将马卖了,自己只身一人从后门离开。
才到了摄政王府街前百米,她从怀里摸出来信封跟里面的玉佩,突然身后寒风如刃。
一把长剑自身后飞了出来,汝华心底一紧,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追兵?他到底是不是姚国公府的死士?
这一剑正对汝华后心,而她现在手无寸铁,真没有想到,都这样了,这个瞎子竟然还能追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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