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很快便过去了,那满地的落花落叶已经被清扫干净了,自那日从寺庙回来之后,宋澄再也没见过慕恒,自然,她也不大想见他的,索性每日往骑射场跑跑,闹闹老师和欺压一下其他纨绔子弟,还有养养老虎小柚子,这小柚子近来的饭量大增,体型也渐长,只是每日同小柚子玩闹之时,总会有个身影窜进宋澄的脑海。
“春桃、春桃。”
“公主,奴婢来了,怎么了?”见宋澄喊得如此着急,春桃连忙跑了进来。
“快,再给我添点炭火,这天怎么这么冷。”宋澄最讨厌冬日了。
“公主,这炭火盆够多的了,且这炭火刚刚才刚添过,你再添可要将这屋子烧着了。”春桃才在屋里呆了一会儿便感觉到热。
“可我好冷。”宋澄面色苍白,脑子晕晕沉沉。
“公主,你该不会犯了风寒吧?奴婢这就去找太医。”春桃大惊,连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夏菊端了水盆进来守着宋澄,而春桃带来了太医。
果不其然,宋澄发烧了,烫得吓人,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便昏睡过去了。
到了晚上,淅淅沥沥的小雪从天而降,十二月中旬,冬已至。
宋澄喝了药,睡得迷迷糊糊的,只知自己额上的毛巾经常更换,终于她感觉到似乎有些热了,口干舌燥。
“春桃,给我倒杯水。”宋澄直起身,每动一下,便觉浑身的骨头要散架了。
杯子递到唇边,宋澄落入一个怀抱,紧接着她便听到一个声音:“慢些喝。”
这声音……
宋澄瞬间睁大了眼,向旁边看去,怎么是他?
“慕恒?你怎么进来的?这可是本公主的寝殿!”宋澄连忙将丝被拉上捂住自己胸前。
“听闻公主抱恙,特来探望。”慕恒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好似一切理所应当。
“有你这么探望的吗?”宋澄气炸,这春桃、夏菊都去哪了,怎么放任这一个大活人在这这么久都未曾发现。
慕恒不语,拾起宋澄刚刚因起身而从额上掉落的毛巾,径自到一旁的水盆旁,娴熟地将毛巾揉搓扭尽水,然后转身到宋澄床边,对宋澄说:“躺下。”
宋澄看着四周,空无一人,既然慕恒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前来,恐怕自己就算喊,也不会有人应,况且自己这样病怏怏的身体,并不能做什么有用的反抗,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听慕恒的话躺下,然后慕恒将毛巾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自己只能瞪大了眼盯着慕恒,时刻警惕他,只是不敌这睡意,没一会儿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宋澄未曾想,自己竟睡了一个好觉,她梦见那时年幼,母亲还在时,那日阳光正明,春风起,母亲给自己推秋千,然而她并未能高兴多久,她便醒了,一片光亮,已是隔日清明,宋澄动了动,感觉浑身舒爽了不少,便起身,那毛巾自然从额上掉落,她伸手将其抓在手上,不知昨日那人是真是假。
“公主,你醒啦,可觉得好些了?”春桃端着药进来。
“昨晚你们都去了哪里?”宋澄接过药碗,皱眉一口喝下去,赶紧捏了一颗蜜饯含在嘴里。
“昨日后院的小厨房,夏菊正给公主熬药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走水了,奴婢看公主睡得沉便去帮忙了,公主可是醒了?公主恕罪,奴婢应该时时刻刻在公主身旁的。”春桃吓得跪下。
“昨日的火,很大吗?”
“回公主,是的,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火势也很大,不过没一会儿又突然小了,火势小了之后奴婢就赶紧回来守着公主了,公主那时也在歇息。”
原来,他昨天真的来了,宋澄想着,可哪有这样的人,为了看望自己把宫人都避开,居然烧自己的屋子?
宋澄一头雾水,这个楼兰世子究竟有何目的?
不久宫里便设了宴席,这是皇朝历来的习俗,初雪之后要朝中各大臣来宫里相聚,增进情谊。
那日宴会开始,宫内好不热闹,皇帝也不多那些礼节,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开始歌舞升平了,宋澄坐了一会儿,吃了些东西,便觉得这歌舞声分外吵闹,便起身到了后面。
临走前,宋澄特意看了一周,那位楼兰世子被捧为尊客一直坐在前首,对于她,根本一眼都未瞧,这样最好。
月色正浓,此时的风也让人感觉到寒意。
“公主,你刚好没多久,要不咱们跟皇上通报一声,回宫吧?”春桃在身后一脸担忧。
“不用了。”
宋澄继续往前走,借着月光,她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只听后面的声乐越来越小,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公主,请留步。”
宋澄停住脚步回头,待看清面前的人,宋澄皱眉。
“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