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宋澄一下不明白这总是听自己话的婢女春桃这么做是何意。
“公主,不要去西院,也别听那个老太监胡言乱语,那楼兰世子如今很危险,当初你冒死取仙草救那世子,不论他曾经对你有什么样的恩情,也该还清了吧?公主莫要再与他有什么牵连了。”春桃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与慕恒之间,何止恩情?更别说什么还清不还清的了。
宋澄拿出帕子轻轻拭去春桃脸上的泪,“好了。”
可春桃根本停不下来,她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想哭。
“可不准哭了,快收拾收拾与我一同去西院。”
“非去不可吗?”春桃大致看出了宋澄对这件事的坚决。
“对。”
“好吧,那奴婢去看看夏菊有没有在周围守着。”春桃擦干眼泪出门,其他宫婢无需忌惮,主要是夏菊,她若是知道宋澄再去西院,那定是要阻拦的。
春桃在外观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夏菊的身影,她连忙转身朝屋中的宋澄挥手,“公主,快走!”
宋澄见状,拔腿就跑出了寝宫,春桃紧随其后。
宋澄一路向西,发现不少的宫女和侍卫来来回回的,走到那西院时,宋澄才看清这院子,倒像是重新修葺过的,再不似从前那般落魄了。
她一路走到院中,并无人拦她,更没人通报,远远的,她便瞧见慕恒在一个亭中坐着,眼前是一个棋盘,旁边是冒着白烟的茶壶。
似曾相识的一幕,仿佛昨日。
宋澄抬脚便往亭中跑,慕恒察觉到动静抬眼去,见到来人,他起身来迎。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慕恒欣然将人抱住。
春桃这一路来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毕竟现下的西院和从前的西院早已不同,又是外邦的世子,她可不敢松懈,可这院中的人却像是没看见她和宋澄一样,处处放她们通行,她本来还疑惑着,直到看见宋澄一把扑到慕恒怀中,她如五雷轰顶,这是……怎么回事?
那外邦人为何抱着她们公主?不是,她们公主为何要抱着那外邦人?她一下子搞不太清楚,只觉得一定要上前阻止,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影闪过,捂住她的嘴将她迅速带离那处。
“是你。”宋澄将头埋在慕恒的胸口,从前只觉慕恒长得高,如今在他怀中她才知他到底有多高,明明她在贵女中也不算矮。
慕恒一下子不太明白宋澄的话,索性他闭口不言。
“是你设计让父皇知晓我是克星的身份,还让那些楼兰人扰乱边界,是你逼迫父皇将我放出来。”宋澄语气轻缓,察觉不出喜怒哀乐。
慕恒依旧沉默地抬手抚摸这宋澄的长发,这事,他也没想瞒她。
“我昏迷了整整半年,醒来便一直在寻你,可我寻不到你。”
慕恒这话,倒没那种逼不得已的意味,对他做的这些事,他也没有丝毫悔意。
宋澄轻轻推开慕恒,从袖中掏出一个银簪,簪子上的东珠闪闪发光,虽时过境迁,可银簪依旧精致,看来是平时主人悉心打理过。
“世子可知晓皇朝的规矩?女子及笄之礼可不是随随便便谁的簪子都戴。”宋澄眨了眨眼,满眼笑意。
“不知,公主不如教教我?”慕恒轻笑,伸手拿起簪子戴到她头上,果然称她。
“皇朝规矩,女子及笄礼定要戴至亲之人亲手打造的簪子。”
“哦?那我是公主的什么至亲之人?”慕恒一脸玩味?
“不如当我认的异姓哥哥?”宋澄发笑。
“谁要当你哥哥?”慕恒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她的眉间。
“那世子想当什么样的至亲之人?”宋澄故意问。
“自然是,你身边之人。”慕恒稍稍弯腰对上她的双眼。
“那世子可要一直站在我身旁。”宋澄收起笑脸与他对视。
“自然。”慕恒牵起宋澄的手,带她坐了下来。
宋澄眼看着慕恒低头洗茶杯,抬起紫砂壶倒水,墨绿的茶叶在沸水中舒展开来,随后,慕恒将茶杯端到她面前,她端起杯,一股茶香扑面而来,她确实很久,都未曾喝过他亲手为她泡的茶了。
“这三年你在何处?”
“国安寺后山。”
慕恒拿茶盖的手微微一顿,千找万寻的人,竟只在不远处,那个地方,果然让人很难想到。
宋澄只觉身旁的慕恒情绪沉了下去,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侧身将头靠在他的肩。
“我怎么听说你与阿和密谋?”
“这个,你到不如去问问他。”慕恒轻笑,他想起当初宋和来找他的场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