谡之再看云月兰,怒气又噌噌噌上涨。
“还有你。”
“你竟如此顽固不化!师父总觉你是个明事理的,对你不多说什么,可如今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谡之一阵数落。
云月兰不敢看谡之,她没法反驳谡之句句在理的话。
“擅自将他带回南疆就算了,如今还要陪他去皇朝!你是真的不要命了。”谡之气得火冒三丈。
“师妹,如今我还叫你一声师妹,师父同我大老远跑来,可不是看你一头撞死在南墙上的,你若是心中尚存一些与我的同门之情,还有师父的养育之恩,你现在,立刻跟我们回去!”
“师……师兄,我……我……不能……”云月兰已经哭得喘不上气来。
谡之的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眼中皆是冰冷,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云月兰。”
“你竟不念一丝同他人的情谊,只心心念念这个认识不过数月的皇朝人,很好。”谡之冷笑。
“你背叛了所有的一切,那些以你为尊的南疆人,同我谋划已久的建交之事,甚至连师父你都弃之不顾,你是个叛徒!”谡之一把扯住云月兰的胳膊,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宋旻见状连忙过来阻止谡之,却被谡之一掌打倒在地。
叛徒、叛徒、叛徒……
谡之的话一直萦绕在云月兰耳边,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抱头尖叫一声。
可谡之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他靠近云月兰继续低声说:“你别以为没了你,我就做不到那些事,倒是你,总有一天,你定会为你辜负的这些事,这些人,所付出代价。”
谡之一语成谶。
“谡之。”老者开口叫谡之。
谡之放开云月兰,宋旻连忙爬起来将云月兰抱住,宋旻感觉到怀中的云月兰不停地发抖,他恶狠狠地看向谡之,谡之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回吧。”
老者满是疲惫地说了一声,走到一旁的马边,翻山上马,谡之一脸不甘地看了一眼他们,才转身上马,随老者一同纵马隐入一旁的山林之中。
今日的风正是轻柔,老者和谡之疾驰一段路后,拉住缰绳让马慢了下来。
“谡之。”老者看着前方。
谡之一直沉着脸,他低头等着老者的话。
“阿兰,她已有身孕。”
闻言,谡之愣住,这可是他从未想过的,她竟怀了身孕也要随那宋旻去皇朝,她连自己的骨肉也不顾了吗?
老者轻叹,拉起缰绳,谡之迟迟未缓过神来,马儿早已停下,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手拉起缰绳,嘴中喃喃自语:“云月兰,这就是你所谓的一见便心生欢喜吗?见鬼的欢喜,愚者才欢喜。”
故事戛然而止,那人一脸沉思,却不再继续开口。
宋澄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你……你是谡之,那阿兰……和旻是……”宋澄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架,她的理性判断不该轻信他人的话,可心底却在肯定这故事的真实性。
“如你所想。”那人轻笑。
宋澄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不可能,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的话,当年的谡之根本没有成婚,那她怎么可能还比慕恒小三岁,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出现。
眼泪决堤般奔涌而出,她迅速起身跑向外面,纵使眼前景物模糊,她也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谡之看着宋澄慌忙逃离的身影,面无表情地说:“像她,不是她。”
没一会儿,慕恒便回到院中,可却不见宋澄的身影,直到看见谡之在后院的亭中,他走进亭中坐下。
“你是不是同她说了什么?”慕恒开门见山。
谡之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慕恒,说了一句:“你慌了?”
慕恒的面容更加冷峻。
“我不过是同她说了一些陈年旧事。”谡之漫不经心地说。
慕恒瞬间站起身,转身想往外走,他早知那些陈年旧事,但他从不轻易开口,他知道那些事多会刺激到宋澄,他总想着要寻个好时机慢慢跟她说,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恒儿。”谡之叫住慕恒。
慕恒只是停住脚,并没有转头看谡之。
“她是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