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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他可以,但你别指望我会赞同你们在一起!我现在最多只能做到原谅你,想让我接受你,是不可能的!”
这是林微尘走出病房前,南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以后每天都能来医院照顾南宫城,林微尘本该轻松些,但他心中却反而多了另一种沉重。他不确定自己能否通过努力得到南菲的认可,但只要的南宫城希望的,他都愿意去试一试。
林微尘去找了负责给南宫城会诊的专家组,了解了南宫城的病情,专家说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均恢复正常,目前除了对外界没有意识之外,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如何帮助病人尽快恢复意识,除了常规药物治疗之外,源于外界的刺激也很重要,有时间多陪他说说话,经常按摩他的手指等。
林微尘一一记下,在走出会诊室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把对方手中的档案夹撞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林微尘忙道歉,俯身去捡。
“干什么哪,走路也不长眼睛!”对方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双手插兜,耷拉着眼皮对林微尘不屑的“切”了一声。
“抱歉,还给你。”自己理亏在先,即使对方没有礼貌,林微尘也不好反驳。他把东西捡起来,双手捧着还回去,一抬头,愣了一下,“是你?!”
苏钰也明显呆了呆,以至于忘记伸手去接档案夹,小鹿般漆黑的眸子骤缩,他道:“林微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是出国了吗?”
林微尘定定神,想起苏钰原本就是医科大的学生,他的专业要读八年,如今快要毕业,在医大附院实习是理所当然的。把档案夹往前一送,林微尘淡淡道:“前不久刚回国。”
苏钰也已经冷静下来,虽然他看向林微尘的眼神依旧不讨喜,但经过七年的打磨,他也学会了收敛,逐渐成熟。接过档案夹,他问:“你回来的事…季尧知道吗?”
如今过了七年,苏钰还在跟他纠缠季尧的事,林微尘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他都走了七年了,难道在苏钰这里,依然断不了这层关系吗?对方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跟季尧已经分手了,七年前就分手了。苏钰,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喜欢谁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跟你争跟你抢。”林微尘道,他与季尧已经回不去了,现实足可以将他打击得溃不成军,不需要苏钰再来落井下石。他转身,“我有自己的生活,请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行不行?”
“自己的生活,呵呵!”苏钰在林微尘身后冷笑,他冷冷望着林微尘决绝离去的背影,喊道:“你有自己的生活,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阿尧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他车祸之后一身的伤,你知道他得了心肺衰竭,你知道他没有你时…是怎么挨过的吗?”
“!”林微尘一顿,僵硬地回头,“你说什么?”
“没错,心衰三级。”苏钰道,他一步步走近,眼神凶狠,“我是学医的,我来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体虚嗜睡、肺静脉压力过大、咳血呕血,意味着他即使坐在那里不动,依然随时都有胸闷窒息的可能,意味着他的生命…”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林微尘被苏钰逼得不断后退,他轻摇着头,不住道:“一个月前在美国,我见过他,他还好好…他,他…”他想起季尧疲惫的神色,想起他压抑的咳嗽,想起他缩在散发上瑟瑟发抖,于是所有想要反驳苏钰的话就全都说不出口。
“林微尘,你的心真狠。”苏钰步步紧逼,“你一句“我有自己的生活”就把所有都撇的干干净净,那你又知不知道,其实七年前圣诞节那晚…我与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微尘一震。
苏钰道:“你对阿尧狠,对你自己更狠,自杀?哼,你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你们都说我坏,说我不择手段,说我歇斯底里,可那又如何?至少我从来没有伤过他,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得到喜欢的人,我有什么错?但你呢?你真的相信过他吗,你相信过你自己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微尘指尖发颤,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凉,“我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承受你的指责?”
话虽然在这样说,但他依旧想逃,祈求时间倒流回五分钟前,不要让他遇到苏钰,不要让他听到这些话,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照顾南宫城,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脏生生被扯成两半,血如泉涌。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林微尘永远都无法做到对季尧狠心,就算是普通朋友,当对方生命垂危时,他都不会无动于衷。
“我退出。”苏钰垂手而立,慢慢低下了头,似乎极不情愿地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林微尘,我认输。我求你…不要对他这么绝,再给他一条生路,原谅他,回到他身边,好吗?”
“苏钰。”林微尘凝视着面前褪去稚气,已经有几分成熟的青年,不轻不重道:“你知道吗,人人都能求我回到季尧身边,只有你不能,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爱情不是将就,他不愿承受来自其他人的同情与施舍,同样,他也做不到因为同情就假装去爱一个人。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林微尘转身,“我跟他…回不去了。”
其实,林微尘还抱有一丝侥幸在,他希望苏钰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可自从回国那日向季尧发过短讯之后,季尧一直没有回复,他没有勇气向季尧求证,只好去找谢霄男。
来开门的是李卫东,数年不见,两个人都有些发愣。李卫东下巴上一层淡青色的胡须,较七年前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林微尘?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李卫东道,招呼他进来,“快请进,快请进!”
“卫东哥,男男姐呢?”林微尘问。
“她…”李卫东欲言又止。
林微尘觉得不对,问:“怎么了?”
“嗯…我们,分开了。”李卫东声音沉闷。
“分…为什么?”林微尘一愣,难以置信。
李卫东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啥大事,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吵了一架,没事,我们现在都挺好,你不用担心。对了,你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还走吗?”
“应该不走了。”林微尘道,“其实我来,就是想问一下…”
“想问什么你说,霄男不在,我如果知道也一定告诉你。”李卫东道。
“阿尧他…”
李卫东没等他说下去,立刻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很好啊。对了,他又在美国西雅图开了分公司,这两年一直在国外,他经常和满满视频呢。哦,满满上学去了,封闭寄宿学校,要周末才回家,今天你见不到孩子了。”
“嗯…他没事就好。”林微尘应了一声,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他早该想到的,如果季尧有意瞒他,那么李卫东也一定串通一气了。对方回答得越快,越看似没有漏洞,就越说明苏钰说的都是真的。何止苏钰,在美国时,南菲也说过类似的话。
与季尧相关的,不相关的,人人都知道他车祸严重,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自己。其实,早在七年前,他坐在奶奶家吃饭,无意中看到季尧的采访时,记者有问到车祸的事。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起疑了,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选择相信季尧说的谎言——
“车有些擦伤,人没事”。
李卫东挽留,“不多坐一会儿吗?我让阿姨准备午饭,或者约叶知秋大家一起吃个饭,给你接风?”说着就给叶知秋打电话,“喂?秋子,小尘回国了,你今天有时间吗?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手机里一阵嘈杂,听不清叶知秋说了什么,不过李卫东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沉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小尘他…”李卫东轻易不爆粗,也不知叶知秋是如何惹到他了,可没等他再说,叶知秋就把电话挂了。
林微尘有些疑惑。李卫东收起手机,表情有些尴尬,笑了笑,道:“他说今天有事过不来,改天再约吧。不过尧子在国外,只能咱三个聚聚,叫不上他了。”
林微尘垂眸,“嗯”了一声。叶知秋说了什么,虽然没听清,但或多或少他也能猜出几分。时过境迁,人情冷暖,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有些感情,已经逐渐淡了。本来他与叶知秋的关系就不亲近,叶知秋为季尧打抱不平,心里有怨,都可以理解。只是,林微尘心里还是难以避免的有些发堵。
没有答应李卫东的挽留,林微尘又问了一些孩子的近况就离开了。回国一月,他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驾车行驶在路上,却发现由于城市规划,旧貌换新,许多街道以及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变了。若不是有电子导航,他说不定会迷路。
车子最终停在了时代花园。
林微尘望着那一片早已破落不敢的老式的住宅区,怔了一下。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自己为何想回到这里。小区外围掉了白灰的砖墙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大大的“拆”字,附近正在搞开发,这一片都被分划在“开发区”以内。
“这里最近几天要拆迁了,里面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先生,您不能进。”门卫处的工作人员对他道。
“我是业主。”林微尘道。既来之,则安之,他想进去再看一眼自己曾住过六年的地方“我出国好多年了,前不久回国,挺想回来看看老房子的,麻烦让我进去看一眼吧。”
“业主?”工作人员打量了他一眼,道:“里面确实有户人家还没搬,因为联系不到业主,不会是你吧?你住几栋几户?”
林微尘道:“十号楼,四单元,503。”
“哎!真的是你!进去吧进去吧。”工作人员让步,将起落挡车杆升起,放林微尘的车过去。等他走出去几米又想起什么,喊道:“哎,对了,刚才也有一个人说自己的503的业主,进去还没出来呢。一会儿你们记得过来签字确认,回头拆房子政府好发补贴啊!”
林微尘:“……”
工作人员嘀咕着:“车开这么快,听到没?”
小区的房子,外观看来真的已经很旧了,裸露在外的水管,隔热层破破烂烂,渗出黄褐色的锈水。楼房外围贴的瓷砖有的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水泥砂浆,被侵蚀的严重的地方甚至直接把砖墙露在外面。
市规划局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危房,该拆。但想到自己曾在这里住过六年,这是他与季尧靠自己的努力攒钱买下的第一个家,是他实际意义上唯一拥有过的家,心里就有些舍不得。
明明是中午,但因为即将拆房,断水断电,楼道里没有灯依然很暗,楼梯上有其他住户搬家时遗落的瓶瓶罐罐垃圾之类,踩到也许会摔跤,林微尘想去扶楼梯把手,一抹却是一手的灰。
直到登上五楼望着503这个门牌号,手摸上冰凉的防盗门,他才记起,时隔七年,能打开这扇门的钥匙早不知被他丢到了何处。
他进不去这扇门,也回不到曾经。
这时,隔着那扇沉重的铁门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他动作僵硬地站起身,愣了一秒才意识到什么,轻轻拍了两下门。
“咳——谁?”里面传来微哑的男声,伴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林微尘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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