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究竟折损了多少兵力?”袁术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期待。他紧盯着跪在面前的吕布,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颤巍巍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袁术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他以为吕布所说的“一”,代表的是百余人的损失。在典默那等猛将手下脱身,能保住绝大多数士兵的性命,已实属不易。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对吕布的武艺赞不绝口。普天之下,除了吕奉先,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身手和胆识?刚才自己还差点因为战报上的失利而错怪了他,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过分了。
然而,袁术脸上的欣慰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便又被一股疑虑所取代。他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莫非……是一千人?”这个数字一出,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凝固。若真是如此,那此战的对手显然非同小可,吕布也必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袁术虽然心里恼火,但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毕竟,这是他们的首战,遇到波折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一千人已是极限了,若是再多,恐怕就要动摇军心了。
但吕布的表情,却让袁术心中的疑虑愈发加重。那根伸出的手指,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更为惊人的数字。袁术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难道……是一万?”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愕与愤怒,仿佛在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战局被彻底摧毁的惨状。
“带了八千人前往鹿鸣山,莫非桥蕤的五千兵马也有损失?”袁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他不敢相信,吕布非但自己带队的几乎全部覆灭,就连佯攻部队的两成人手也没能保住。这样的战果,简直是对他军事才能的极大嘲讽。
吕布的表情痛苦而扭曲,显然,袁术的话又触动了他的猜忌之心。但这一次,他的痛苦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与绝望。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主公,非是末将不尽力,实在是那典默太过狡猾,且其麾下兵马勇猛异常,末将实在是……”
袁术听着吕布的辩解,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他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来,怒视着吕布:“你是如何打这场仗的?八千人啊,就这么没了!你可知道,这八千兵马是我多少心血才培养出来的?你就这么轻易地把他们葬送在了鹿鸣山?”
吕布浑身一颤,跪伏得更低了。他深知,此刻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袁术的怒火与责备,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回想起那一日的战斗,吕布至今仍觉得心有余悸。当他们抵达鹿鸣山时,本以为可以凭借人数的优势一举击溃典默的兵马。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典默早已设下了埋伏。那些看似散乱的草木丛中,隐藏着无数张蓄势待发的强弩。当他们踏入埋伏圈时,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瞬间便将他们的人马冲散。
吕布拼死奋战,想要冲破敌人的包围。然而,典默却像是早已料到了他的动作,每次都能在他即将得手时给予致命一击。他的亲兵一个个倒下,就连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在那一刻,吕布真正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与绝望。
最终,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一丝侥幸,吕布才从敌人的包围中脱身而出。然而,当他回头望去时,却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无数倒下的士兵。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他知道,自己这一战彻底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凄惨、如此彻底。
如今,面对袁术的责备与怒火,吕布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深知,这一战的责任全在自己。是他轻敌冒进,才导致了如此惨重的损失。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希望能得到袁术的原谅和再次启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