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制座钟的齿轮刚转过半圈,医馆大门便传来叩击的闷响。
陈学文搁下听诊器,目光扫过窗棂间漏进的日光——距王飞虎匆匆离去,不过30分钟。
楼下骤然响起蔡晓娟尖叫声,陈学文攥紧的指节在白大褂上压出褶皱。
十几道黑影裹挟着皮革与硝烟的气息漫进入医馆,穿笔挺西装的日本人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将蔡晓娟逼至药柜角落。她腕间银镯撞在檀木柜门上,发出细碎而绝望的颤音,而那些人腰间若隐若现的枪柄,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胆寒。
木质楼梯在沉重的脚步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下永志的军靴率先出现在二楼转角。
铃木颜良紧随其后,金丝眼镜泛着冷光,二人的脚步声仿佛在为这场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着节拍。
看到走进办公室的船下永志二人,陈学文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来我这里了?”
铃木颜良优雅地摘下礼帽,帽檐上的暗纹在阴翳中若隐若现:"学文君!我们途经法租界,想着许久未见,特来叙旧。"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却让陈学文想起毒蛇吐信前的嘶嘶声。
船下永志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剜在陈学文脸上,那匕首似乎正随着对方的呼吸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出鞘。
陈学文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船下永志对自己当初差一点要杀了他的事情心里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