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闯入凤姐院时,平儿正往妆奁暗格塞锦盒。宝玉眼疾手快夺过,鎏金锁扣弹开的刹那,二十年前作废的盐引雪片般纷飞。黛玉拾起盖着林如海官印的盐引,背面朱批"此引有诈"四字,墨色竟与贾政密函如出一辙。
凤姐扶着门框冷笑:"林姑娘好手段,只是这盐引牵扯的可不止贾家。"她葱指划过盐引编号,"当年为建省亲别墅,各房都支用过盐道银子,老太太屋里那尊白玉观音..."话音未落,贾母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大观园暖香坞里药香弥漫,贾母腕上佛珠散落一地。黛玉接过太医手中药渣,指尖捻起暗红根茎:"这不是寻常人参,是辽东乌头根。"宝钗掀开药炉,炭灰里未燃尽的暹罗香浮出金箔碎屑。
"好精巧的连环扣。"黛玉将香灰洒在染血襁褓上,金箔碎屑遇盐显出火炮图样,"先以补药送乌头入体,再借安南香引毒发作。"她突然转向瑟瑟发抖的周瑞家的,"这暹罗香是打王家陪嫁单子里支取的吧?"
宝玉已从库房取来账册,某页墨痕被泪水晕开:"外祖母去年冬赏给凤姐姐的暹罗香,竟全记在林妹妹的用度上!"窗外惊雷骤响,黛玉望着雨中摇晃的槐枝,忽然想起贡院试卷夹层里的"腊月廿三"——正是父亲忌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淮河画舫飘来《后庭花》曲调,黛玉扮作渔娘立在乌篷船头。老艄公的竹篙在石桥墩连敲三下,暗处立刻有漕帮切口对答:"浪打金山寺,盐沉燕子矶。"
宝玉裹着破毡帽缩在舱内,看着黛玉将半枚珍珠递出舷窗。船板下忽然翻进个精瘦汉子,掌心亮出带齿痕的金箔:"姑娘要找的霹雳炮模具,上月从安南来的货船就泊在仪征码头。"说着掏出一卷染血襁褓布,"这是从李守仁外宅搜出的。"
黛玉就着河灯细看,襁褓角落绣着模糊的"敏"字。宝玉用显微镜对准丝线,惊呼:"这金线掺了辽东乌头灰!"远处官船灯笼骤亮,汉子翻身入水前低语:"明日卯时,八大盐仓..."
荣禧堂的琉璃灯将雨水映成血雾,王夫人强笑着给贾母布菜。黛玉盯着那道蟹粉狮子头——盛菜的钧窑碗底,暗刻着林如海任盐政时的官窑印记。凤姐突然打翻酒盏,琼浆泼在贾政袍角,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这酒里掺了安南硝水!"宝钗银簪瞬间泛黑。探春已命人封住所有出入口,黛玉却缓步走向戏台。唱《长生殿》的小旦水袖轻扬,腕间金镯刻着暹罗纹样。宝玉猛然掀开戏箱,里面《火龙经》残页墨香犹新。
贾母手中象牙箸"当啷"落地,黛玉弯腰拾起时,看见箸尖暗藏机括。轻轻扭转,箸身裂开,掉出半片带"敏"字血书的青铜齿轮——与贡院暗渠发现的炮械零件严丝合缝。
暴雨如注,黛玉望着堂外被狂风撕碎的槐花,耳畔响起父亲临终低语:"墨中有毒,毒中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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