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潇湘馆展开密函,安南纸上的水印与林如海私章重叠。她蘸着盐卤描摹,显出整本盐政黑账的目录。最后一页盖着北静王印鉴,日期正是贾敏病逝前三日。
宝玉浑身湿透翻窗而入:"染缸下的密道通着城外码头。"他摊开染血襁褓,靛蓝掌纹与账簿上的婴孩手印渐渐重合。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探春的剑光追着黑影掠过屋脊。
王夫人跪在佛龛前,新换的佛珠突然迸裂。檀木珠滚进香炉灰里,显出"换子"二字。她颤抖着翻开《金刚经》,夹页里掉出半幅染血肚兜,绣着林如海的字迹:"宁负苍天不负卿"。
黛玉立在佛堂外,耳后莲纹蔓至心口。她想起昨夜熏笼腾起的靛蓝烟雾,暗道图里标记的红点正对着荣禧堂佛龛。宝钗的脚步声自回廊传来,虾须镯碰着琉璃盏叮当作响。
"林妹妹可曾见过这个?"宝钗递来半片双鱼玉珏,莲花纹与贾母杖头的翡翠芯严丝合缝。佛堂内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王夫人的猩红指甲抠进门框,指缝间渗出靛蓝汁液。
画舫在秦淮河上摇晃,北静王的翡翠扳指叩着案几:"林姑娘当真要查到底?"黛玉袖中密函被雨水打湿,安南纸上的水印渐渐模糊。船头忽然射来火箭,宝玉抱着黛玉滚入船舱,雀金裘扫落三支毒镖。
探春的剑刺穿船板,拽出个漕帮汉子:"说!沉船的盐引在哪?"那人狞笑着咽气,胸口纹着染缸图案。宝玉掰开他手掌,掌心握着半枚带"敏"字烙印的短刀。
雨幕中传来凤姐的笑声:"好热闹的夜游。"猩红斗篷在画舫甲板铺开,翡翠护甲捏着染坊账册:"二姑娘要找的东西,可在这血染的墨迹里?"
晨钟撞破金陵城的雾霭,黛玉站在染坊废墟前。断壁残垣间爬满靛草,染缸裂缝里渗出的赤壤混着盐卤,在青砖上绘出二十年前的换子图。宝玉拾起半片碎瓷,釉下藏着林如海绝笔:"护我掌上珠"。
荣禧堂方向传来丧钟,王夫人的猩红指甲永远定格在佛龛下的暗道机关。北静王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辙印里落着带暹罗硝石的紫檀算盘珠。凤姐扶着贾母立在廊下,翡翠护甲悄悄将安南密函塞进熏笼。
潇湘馆的菱花镜蒙着水雾,黛玉解开衣襟,心口胎记浸过盐卤,靛蓝掌纹里浮出"甲戌年子时初"的血字。窗外竹影摇曳,宝玉翻窗而入,雀金裘裹着从码头抢回的樟木箱——二十口官盐,箱底铺着婴儿的染血襁褓。
第二日清晨,贾政官袍沾着赤壤跨进荣禧堂,手中握着北静王府的密信。黛玉与宝玉在染缸深处对视,二十年前的盐引与今日的密函在他们掌心跳动,像金陵城永不熄灭的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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