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宣二年,新皇承珞刚登基两年,颁布了一系列的新政。
天下的百姓还没有从先帝去世的沉痛中缓过神来,被新皇帝接二连三的政策搞得晕头转向,不免有了怨言。
平王载铭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向皇上进言,请承珞暂缓一系列过于激进的政策。
承珞在大臣们的一片叫好和拍马声中迷失了自我。
“平王,现在满朝上下都说朕的新政好,如何十二叔要反对呢?”
“皇上,大臣们自然不会反对皇上的想法,但皇上要听听百姓的声音。”
承珞望着载铭:“父皇说十二叔一定会帮朕的,让我小心李则简,可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朕的居然是十二叔你。”
载铭道:“皇上如若不信,可以微服私访一下,看看民间百姓如何?”
承珞赌气道:“皇叔以为朕不敢?”
他居然真的和载铭一起去了京城周边的乡县,亲耳看到听到百姓们的抱怨,他的脸色变了。
“十二叔,难道朕的心不是为了百姓吗?”
“皇上是为了百姓着想,但是施政犹如用药,先帝治国留下了一些病症,虽重却不急,如果一下子下了猛药,反而适得其反。”
承珞沉思着:“父皇说张家的隐患还没有去除,民间还有一个什么教,当年太祖夺江山的时候帮助过太祖,后来太祖也封了几个主要的骨干田地,让他们把此教解散。”
他望着载铭:“但朕听说,此教没有解散,反而在民间更加昌盛起来。”
载铭凝起眼眸:“此教臣一直在查,之所以请皇上暂缓颁布新法,就是怕此教利用百姓之怨言蛊惑人心。”
“十二叔查到了些什么?”
“此教非常庞大,教徒众多,臣已经安排人进了此教,但他们的组织严密,一时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承珞担心道:“如此说来,他们是朝廷的威胁?”
“不论他们是否有反心,他们在民间祸害百姓,也不能容得下他们。”
承珞一拳打在桌上:“皇叔说的对。朕许你特权,你把这个教给查明了,给朕灭了他们。”
载铭没有告诉承珞,载钧已经让西去的修王三子颍瑷打入了紫星教,关于自己在紫星教的内外布局,载铭都不想透露给皇帝一丁点儿消息。
这个少年皇帝喜欢听好话,耳朵根极软,皇后李韦是李则简的女儿,他的一举一动无疑都在宰相的监视之下。
万一皇帝说漏了嘴,李则简从中作梗,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载铭在这头努力布局,安插了许多自己人进了紫星教,而在湖北的紫星教荆州分坛,这天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二十岁的欧慎之像往常一样来到荆州进药材。
这天晚上和弟弟欧谨之喝了一些小酒,欧谨之早早睡了,欧慎之却心潮澎湃无法入睡,便踱步离开客栈,往街上而去。
虽然在原阳县的小县城里长大,但欧慎之绝不想让他父亲那样一辈子做药铺老板和坐堂医师。
虽然医者能治病救人,但欧慎之觉得如果百姓的生活不好,哪怕医好的身体仍然不会幸福。
让天下百姓都幸福,是欧慎之的理想。
所以他从小刻苦读书,但考运却不太佳,考了几次,连秀才都没有中,这让欧慎之颇有怀才不遇之感。
走在荆州的大街上,两旁的店铺灯火辉煌,远处的青楼歌曲声声,欧慎之不由站定了身体发了呆。
空有一身抱负,却连秀才都考不上,谈什么治理天下?
正在胡思乱想悲愤不平,突然听到身后有嘤嘤的哭声。
转过头去一看,身后不远处靠在墙根处,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抚着脸在哭。
“小姑娘,你怎么在哭?”欧慎之左右看看小女孩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想必是迷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