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宝玟摘下来两棵最饱满的稻穗放在提篮里,转身交给非花。
这边的事情交代给农官后,带着非花回到驿馆,非雾在准备回去的行囊,鹤归在外面整理马车。
四个人这些年走了许多地方,颇有些彼此心意相通的意味,除了农田里的事情,邵宝玟从来就没有想过衣食住行的事,心无旁骛。
礼部尚书亲自来到安化州是头一遭,邵宝玟没有露面,而是提前踏上了回京的归途。
就算是坐在马车里,邵宝玟也极少闲下来,大秦农书一直都在加厚,她绘制图纸和记录下每一地的地质区别,再到粮种细化,田地测绘完成后,只要是风调雨顺的年头,整个大秦会有多少粮食产出都在邵宝玟的估算之中。
做一件事,一直做下去,那么时间会积累出来成效,这成效在别人看来都会觉得神奇。
唯有做事的人知道这其中不过是熟悉且用心的表象罢了。
非花看着图纸上的汲水车,说:“三公主,大神山那边送来了一些铁轴,是用在这水车上的吗?”
“是啊。”邵宝玟拿过来水袋喝了一口水:“大神山的工匠越来越厉害了,犁铧为农人节省了许多力气。”
非雾递过来点心匣子:“三公主最厉害,那些农具简直比十八般兵器都多,换做以前谁家有这么多铁器啊,朝廷都得治罪。”
“现在可不是以前了。”邵宝玟笑着说。
这十四年,农耕发展中最显着的不是耕牛的普及,而是农具的更新迭代。
从安化州到京城,邵宝玟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宫门,打从长姐她们去了崇达,自己回来的次数多了,但在宫门口的心情越来越轻松不起来,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害怕见到祖母的时候,她不再是那个笑容和蔼,精神矍铄的老人家了。
“三公主。”鹤归取出来个匣子递过来。
邵宝玟记得这个匣子,是自己路过东岳书院的时候,逍遥子老先生特地叮嘱要送给祖母的礼物。
守卫抬来了软轿,邵宝玟让鹤归和非花、非雾回去自己的院子,一个人往祖母的承乾宫来。
进门的时候,看到在修剪花草的人是祖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你回来的可真快。”穆晚晴笑眯眯的看过来:“怎么?长大了,反倒是调皮了?”
“祖母这耳朵可真灵。”邵宝玟过来挽着穆晚晴的手臂:“本来还想吓唬您一下呢,每次都不成功。”
穆晚晴放下剪子,拍了拍邵宝玟扶着自己手臂的手:“你啊,耍宝。”
“祖母,安化州的稻子可好了,给您带回来两棵稻穗。”邵宝玟扶着穆晚晴往屋子里去:“崇达那边的人也真会挑时候,粮食都在陆续归仓了。”
穆晚晴笑了:“大秦啊,占了个便宜啊。”
这便宜是先下手为强,并没有给他们成长起来的机会,在这个粮食重过一切的时候,大秦可不单单是农耕和军事强大,各行各业都是遥遥领先的存在,如此大秦,岂能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