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扬,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秋楚言的样子。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陷进去了。
可他又突然想起了今日秋楚言那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来袁明哲对她的伤害,仍然是她心里最难跨过的一道坎。
他望着荷花酥的花心,思绪逐渐飘回了他将秋楚言从马车上救回来的那日。
傅凛绪将秋楚言送到翎王府后便与傅玄麟在花厅喝茶。
这兄弟俩素日来往不多,唯一一次聊得比较多的便是那次傅凛绪故意弄坏了自己的马车,上了傅玄麟的马车。
花厅静谧宽敞,缥缈的茶香弥漫在半空中。
傅玄麟看得出傅凛绪忧心忡忡,便为他斟了一盏茶。
“五哥似乎很是在意秋家娘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傅凛绪端起茶瓯,腾腾热气充盈着鼻腔。
“秋娘子良善聪慧,是一位顶顶好的娘子。奈何她命途多舛,遇见了袁明哲这么疯癫痴狂的人。”
突然,花厅的门打开了。
“那袁明哲确实该死。”
傅玄麟与傅凛绪朝门口看去,只见湛星澜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看样子气得不轻。
傅凛绪直接问道:“十一弟妹,秋娘子如何了?”
湛星澜坐在了傅玄麟的身边,唏嘘道:“楚言知道自己险些被袁明哲掳走,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的哭。她尚未出阁,又斗不过袁家,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只怕无论结果如何,世人大多都会觉得这是她的错。”
“她本无辜受害,受了屈辱也不能将那狂徒绳之于法,真是天道不公。”
傅凛绪想起了秋楚言入天缘寺时给他留下的那封信笺。
当时他还尚不能真切的理解她所说的天道宁论,世道浇漓是何意,如今却理解的十分透彻了。
湛星澜看得出,傅凛绪是真的在乎秋楚言。
“楚言如今是不能继续在天缘寺待着了,若回秋府,袁明哲必定带着聘礼上门求亲。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楚言藏匿到一个隐蔽之处,然后再想个办法对付袁明哲。”
傅玄麟思索道:“可京城之大,秋娘子又能藏到哪儿去?况且她一弱女子,要是袁明哲找上门,她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太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让秋娘子留在翎王府亦是不相宜。”
傅玄麟的话不无道理,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惊呆了湛星澜和傅凛绪。
“不如,让秋娘子住到五哥的王府里。”
“什么?”湛星澜扭头看着他,“王爷,你别是吃醉酒了吧。”
“十一弟,此事万万不可,秋娘子是闺阁娘子,怎能无名无分便入王府居住。旁人若知晓此事,必定会对秋娘子说三道四。”
傅凛绪一向沉稳,鲜少有如此慌乱紧张的时候。
而他的慌张无措,全都被傅玄麟看在眼里。
他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也是,那不如就先将秋娘子安置在一处僻静的宅子里。若五哥得空,便与之同住一宅。如此既可保全你二人的名声,又可随时保护秋娘子。”
傅凛绪明显一愣,然后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如此不妥。”
“这是为何?”
傅玄麟一双慧眼仿佛能洞察人的内心。
湛星澜见傅玄麟反常的在这儿尽出馊主意,立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难道傅玄麟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吗?
不过,她突然发现傅玄麟这个馊主意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凛绪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又是真心待楚言好,他身为王爷自然也不会做出僭越之事。
若是他们同住一处,倒是不用担心秋楚言的安危了。
傅凛绪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才开口。
“秋娘子不愿见我。”
湛星澜问道:“五哥可知,楚言为何一直不愿见你?”
傅凛绪摇了摇头。
“还请十一弟妹指点。”
“楚言儿时经历家中变故,所以性子难免自卑了些。而她又在袁明哲欺辱她时被五哥救下,她是担心五哥一见到她便会想起她曾经难堪的模样。”
“原来如此。”
傅凛绪顿时觉得豁然开朗。
“楚言实在命苦,若五哥介意男女大防,那我们夫妇便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我不介意,我只怕她介意。”
傅凛绪言辞恳切,这便正中了对面的一对狐狼的下怀。
湛星澜笑道:“楚言留在翎王府也只会每日躲在房间里哭泣,倒不如在别处自由自在的散散心。五哥若能时常宽解,想必楚言的心结也便能解开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深思熟虑。
傅凛绪郑重道:“那我便尽全力护她周全,让她早日走出阴霾魔障。”
思绪飘回。
傅凛绪拿起筷子,将那荷花酥放入了口中。
淡雅清丽的花香瞬间溢满口腔。
窗外忽然传来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傅凛绪扭头看去,晶莹剔透的玉珠如同珠帘一般密布空中。
雨滴打落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好听,傅凛绪便闭眼聆听了一小会儿。
少顷,雨越下越大,连绵不绝的声音催眠着他想要入睡。
于是他起身便准备关上窗子,可他却无意中瞄到了对面的东厢灯火通明。
这么晚了,她也没睡吗?
傅凛绪没有多想,合上了窗子便准备入睡。
可他刚躺下,一滴水珠便落在了他的胸口。
他睁开眼往让屋顶上瞧。
只见那木质的屋顶洇出了一片水渍。
看来这房子年头长了,有些漏水。
等等。
刚才见她的屋子里还亮着,该不会是东厢也在漏水吧。
傅凛绪想到这儿,连忙穿好了衣服,找出油纸伞便冲出了房门。
两厢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傅凛绪小跑了两步,地上的水溅弄脏了他的衣角。
“咚咚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秋娘子,你可睡下了吗?”
突然,门打开了。
秋楚言的肩膀和发丝已经湿透了。
她有些窘迫的看着傅凛绪,身上忍不住发颤。
傅凛绪往屋内看去,那屋子里简直像个水帘洞一般,几乎每隔一米便会有漏水的地方。
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也难怪秋楚言像是淋过雨一样。
傅凛绪将油纸伞放进了秋楚言的手里,对她说道:“今夜你睡西厢房,本王睡这儿。”
“使不得,殿下千金之躯,怎可睡这儿?”
秋楚言急了,想把油纸伞还给傅凛绪,可傅凛绪却怎么都不肯拿。
“这宅子统共只有两间可住的屋子,秋娘子身子娇弱,如何能在这儿过一夜?”
“臣女无妨,从前跟着父亲在宜州时,住过比这还糟糕的房子,臣女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傅凛绪见她故作坚强,心里更心疼她了。
“可如今是在京城,并非宜州。秋娘子若执意住在这儿,那本王便只好与秋娘子一道住在这儿淋雨了。”
傅凛绪的语气虽不重,可他的神情却异常坚定。
秋楚言看得出他并非开玩笑,于是只好妥协道:“可殿下身份最贵,若是生病了,臣女的罪过便大了。若殿下不介意,便与臣女一起在西厢住一夜。”
她说着便将油纸伞撑在了傅凛绪的头上。
傅凛绪有些错愕,可他却十分自然地跟着秋楚言走向了西厢。
西厢比东厢要好一些。
可是床榻也已湿透了一大片。
现在谁都甭想睡了。
没有办法,傅凛绪只得拿出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背靠着墙壁,并排尴尬的坐在被子上。
“秋娘子若困了,便睡会儿吧。”
傅凛绪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种情况下,哪儿还能睡得着啊。
秋楚言咬了一下下嘴唇,低声道:“臣女不困,倒是害得殿下也不能睡了。”
“秋娘子莫要自责,这种事情亦非人能所预料的。”
“殿下屡次救臣女于险境,臣女真不知如何报答殿下。”
秋楚言垂下眼睑,双臂环着双膝,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看上去可爱又可怜。
傅凛绪头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湿一片干一片的屋顶。
“本王从小便孤身一人,无所牵挂,直到遇见了你,我才有了些许牵挂。”
秋楚言扭头看着傅凛绪,好奇的问道:“殿下有胡婕妤,有兄长,怎会无所牵挂?”
“母妃虽有两个儿子,但在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傅泓尧一人。”傅凛绪深藏心底的苦衷,终于在此刻宣泄了出来,“秋娘子可知道其实很多动物的母亲都会在自己的孩子中选择更强壮的那一个用心抚育,而羸弱的孩子便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而我,就是那个被放弃的孩子。”
秋楚言望着他的侧脸,想不到如此温文尔雅的简王殿下,内心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我自小生在宫中,见惯了后妃的尔虞我诈,深谙人心莫测,所以也从心底里厌恶这种生活。直到除夜那日,我见到一位善良温柔的女子冲入舞龙队伍救出了那个孩童。”
傅凛绪低头看向了秋楚言。
“从那时起,我便觉得秋娘子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
秋楚言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脸颊一红。
“殿下谬赞,臣女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
“秋娘子的善意,出于真心,而非为了达到目的所刻意而为的算计。这在本王看来,是最难能可贵的。”
秋楚言第一次被人这样夸赞,心里自然是十分雀跃的。
“秋娘子方才不是说不知如何报答本王吗?正巧本王有一事想请求秋娘子,不知秋娘子是否能答应?”
“若臣女做得到的,一定答应殿下。”
傅凛绪目光诚挚道:“我已将秋娘子视作知己,不如往后秋娘子唤我凛绪,我唤秋娘子楚言可好?在鸿洛居,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可好?”
秋楚言一直将他视作王爷,视为与他是不同世界的人。
可傅凛绪这个请求,直截了当的打破了这层壁垒。
秋楚言犹疑了一下,便笑着回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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