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闹不明白了,明明王爷心里有王妃啊,怎么还忍心让王妃一次次地受委屈呢?
这些年来,哪一次王爷有伤病不是王妃片刻不离地在一旁伺候着?就算王妃是国师安排进来的吧,但她也是掏心掏肺地在对待王爷啊,哪里做过一件对不起曜王府的事?那簪烟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王爷宁可冷落王妃也要疼着她?
簪烟还靠在周瑾寒的怀里哭泣。听着周瑾寒温声柔语地安抚她的话,穆清葭只觉得心口越发堵得慌。情绪强忍着,憋得她眼眶赤红,可她就是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只叹了一声,跟凌辰道:“烦劳,让开。”
门口挡风的厚帘子掀开了一条缝,寒气正飒飒往里灌。穆清葭就站在风口,清瘦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丛凌风傲雪的竹。
气氛僵在了当下。
要走的人不愿回头,而身后的人也没有出声挽留。只有簪烟抽噎的哭泣声隔着周瑾寒的衣料闷闷地传来,如同响在耳边的诅咒。
“哟,王妃怎么站在门口?可把老奴吓了一跳。”
就在穆清葭准备让覃榆推开挡路的凌辰跨出屋去的时候,门外的帘子忽然被人掀起了。一个头发半白气势干练的老妇走了进来。
她穿着属于下人的深灰色无纹饰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上面简单上了一根玉钗。然而在她出现的那一刻,门口的罗与和凌辰二人都不免端端正正地弯下身去向她行礼,恭敬称道:“辛姑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屋子的下人都齐身向她行了礼:“辛姑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曜王府里资历最深的老仆,从前宫里跟在周瑾寒母妃身边、将周瑾寒一手带大的掌事姑姑,辛竹。
后来周瑾寒被封曜王,开府建邸,宫里的一切他都没有要,只带走了一个辛竹。对周瑾寒而言,辛竹不是一个下人。他由辛竹带大,在他心里,辛竹便是他的半个母亲,是他如今唯一能够真正称为“亲人”的亲人。
穆清葭也在见到辛竹的时候向她福了福身,唤了声:“姑姑。”
“可使不得。”辛竹连忙将穆清葭扶起了,笑眯眯道:“王妃是当家主母,怎能对老奴一个下人行礼?况且您如今可是怀着咱们曜王府小主子呢,身份尊贵得紧,可不是寻常阿猫阿狗能够比的。”
她扶着穆清葭转身往屋里头走进去:“王妃赶紧去歇着吧。听下面的人说,您今日害喜严重,老奴特地让人熬了酸梅姜汤来,您喝一些,能舒服点。”
辛竹的声音响亮,两句话落下来就像是特地说给满屋子的人听的。可偏表情却是收着的,直扶着穆清葭进了里屋才仿佛看见周瑾寒一般,松开搀着穆清葭手臂的手,向他福身道:“老奴请王爷安。”
行云流水一通操作,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处来。
只有簪烟被气得半死,愤愤揪着自己的手帕,心骂了一句:老妖婆!
从辛竹进门的那一瞬间,周瑾寒就已经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并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她站在周瑾寒的身后,面对着一屋子下人,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
辛竹说的那番话,明里暗里的不就是在内涵她么?穆清葭是曜王府的王妃,当家主母,是这宅子里除了周瑾寒之外唯一的主子;而她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外人,受周瑾寒恩惠才能住在王府里,可不就只是个下人么?
不,甚至连下人都还不能算,她就只是“阿猫阿狗”而已。
辛竹这么直白地说出了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故意的,就是要当着这么些下人的面打她的脸!
可偏她却不能当场驳斥。毕竟一来,周瑾寒还在这儿,她不能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二来,辛竹在这王府里的地位尊崇,是唯一的长辈,她惹了谁都不能惹了这尊大佛。
于是簪烟只好忍下了这口气,用帕子拭了拭眼泪,权当没有听出辛竹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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