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晴柔眉眼一厉。
“你倒还知道军纪?”周若白面无表情走过来,斜睨着簪烟的表情,“然而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有一句话叫‘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也是我火凤军行事标准。尔等只会在背地里搞些阴谋诡计的小人,懂什么军人,谈什么军纪?”
“本公主没有时间同你废话。”周若白道,“探路蜂既然寻到了你,便是你身上有解药的气息。此时交出来,本公主许可饶你一命。”
“什么毒,什么解药?”簪烟的表情一收,偏开脸,“我不知道。”
“你!”
见到簪烟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曲晴柔气不过,当即就想出手给她点颜色看看。
然而周若白却抬了抬手阻止了曲晴柔。
她看着簪烟的表情,哂了一声:“朔望散,你当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簪烟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周若白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闻言便点了点头:“好,不知道最好。那就让本公主来告诉你,何为朔望散。”
“取西南深山奇虫奇草浓缩成汁,提炼其毒性制成一药。人在中毒后仅剩十五日寿命,故名曰‘朔望散’。朔日服之,五感渐消,直到望日一朝毒发,流干体内血液而亡。”
“一种堪称酷刑的死法。”周若白评价道。
簪烟听了周若白的描述后,克制不住地露出了恶毒的笑意来:“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种厉害的毒药。所以穆清葭就是中了这个毒,现在快死了?”
“确实,她快死了。”周若白应了一声,负手朝簪烟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毒性溶入血液之中,入侵四肢百骸。”
“那可真是不幸。”
簪烟假惺惺地用帕子掩了掩嘴角。
她想要流两滴鳄鱼泪来假装同情,然而话出口后,却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来。
“不幸……哈哈哈哈……哎哟,这可真是太不幸了……”
其状若癫狂,叫人看得满心嫌恶。
“她确实不幸,身边呆着如你这般恶魔,竟也能容忍这么久。”周若白的眸光凛冽。“本公主问你最后一遍,朔望散的解药,你究竟交不交出来?”
簪烟哼笑了一声,宽大袖口遮盖下的右手中无声无息地落入一个红色小药瓶。
然而曲晴柔一直都仔细地提防着她,她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对方的法眼。见到簪烟右手中抓住了这个小药瓶,曲晴柔双目一瞪,剑鞘在她右手臂上一转,当场就将簪烟押在了梳妆台上!
“大胆刁妇,竟想暗害长公主!”曲晴柔怒不可遏,抬手便给了簪烟重重一巴掌,直接将她打得口鼻鲜血直流。
“啊——!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簪烟被曲晴柔扭住手臂押在镜前,看到自己无暇的妆面竟被对方这一巴掌打坏,而自己姣好的面容也破了相,不由疯了一样喊叫挣扎起来,甚至亮出了白惨惨的牙,想要去咬曲晴柔。
然而曲晴柔曲将军可不是像京城中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一般的善茬,长年累月审问犯人时,凭的就是一股狠劲。簪烟刚在她手里扑腾起来,脑袋才转过去亮出牙,曲晴柔就一个肘击打在了她的脸颊上,当即打落了她的两颗大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镜中头发蓬乱的人满嘴满脸血,哪怕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衫,看起来也像是偷了皇帝新衣的乞丐。
簪烟透过镜子见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一怔之后像是彻底疯了一样尖声喊骂起来:“贱人!你们跟穆清葭一样都是空有蛮力的武夫,都是粗鄙的贱人!”
打仗的时候,在战俘营里,再难听的骂声她们都听过,簪烟喊的这几声不痛不痒的话听进周若白及火凤军女将们的耳朵里,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法在她们心头掀起。
无人在意簪烟的歇斯底里。
周若白接过了这个红色小药瓶,没有大意地拔出瓶口的塞子,只吩咐人将它拿去交给楚云遏,随后才重新开口对簪烟道:“你既然不愿意交出解药,那就罢了。”
“我呸!”簪烟啐了一口,目眦尽裂地盯着周若白,冷笑,“想要拿了解药去救穆清葭?我告诉你,妄想!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找啊,看看这解药到底在哪里!”
周若白冷酷地看着簪烟口吐鲜血又骂又笑。
她沉默地看了很久,直到那跑去给楚云遏送药瓶的女将又折回来,她才伸手接过了对方同时拿了来的一碗血,说道:“去年西南出现一窝自称‘光明圣教’的邪匪,匪首妄言可通天道,能看到过去,也能窥探天机。被本公主端了老窝时,他嘴里还喋喋不休尽是诅咒,然而才刚被拖回大营,都不待审讯,此人就哭爹喊娘地全招了。你可知是为何?”
簪烟咬着牙没有回答,周若白便自动接下去:“因为他是被本公主绑住手脚拴在了马上,一路从西南嶙峋的深山上拖回来的。”
“数九寒冬,人人身上都裹了大袄。然而此人被本公主拖回大营时,身上衣料已经被磨得一片不剩,甚至皮肉也都被沿路的荆棘石头刮带下来,双腿更是只剩下了白骨。”
“但是他却没法死。”说到这里,周若白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病态的快意。“西南大营的军医都是自小与毒物打交道的,有的是办法让只剩一口气的人再撑上一年半载,更不用说只是残废了两条腿而已。”
“可惜痛苦万分地活着,可远远不比干脆地死去来得痛快。”
簪烟的脸色因周若白的话变得煞白,可仍旧嘴硬地嗤道:“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本公主只是想告诉你,有些刑罚周瑾寒或许不会对你做,但本公主会。”周若白直白的视线定在簪烟脸上,早已看穿了她的打算。“你不用妄想拖延时间,以为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说,本公主就会将你交到周瑾寒手上,然后你便能脱罪了。”
簪烟的心一沉:“你想做什么!”
周若白将手中的那碗血递到簪烟面前:“看清楚了吗?这是从穆清葭身上割来的血,溶进了朔望散的毒,并且已经是毒发到了最厉害的那个时候。”
“你不愿意说解药在哪儿,本公主也没耐心继续追问。只不过本公主很好奇,倘若你知道自己此刻将要毒发身亡,还会不会继续保持你的这份骨气。”
“来人。”
周若白冷冷一声令下:“将这碗血喂进她嘴里,一滴都不许剩。”
“是!”
两名火凤军女将得了令,接过周若白手里的碗就走到了簪烟面前。
“你们要干什——唔!唔——!”
两名女将面色如铁,其中一人掐住簪烟的双颚撬开了她的嘴,另一人便将这碗黑红的血往她喉咙里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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