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任想到刘丽在妇产科的表现，觉得素质挺好，又听她跟刘青林学习把脉，就让她跟自己进屋去试试，心里想，小姑娘如果能把妈妈的情况转达给刘青林，或许还有办法。
他们那一届的医学生里，其实就刘青林学得最好。
病弱的老太太其实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七十多岁的人，气质很好，长头发挽着发髻，穿着厚厚的大棉袍，也不掩周身清华。
她斜靠着床头半躺着，这姿势便于心脏得到休息。
房间很干净，没有老年味儿。
老太太看到刘丽跟着女儿进来，眼睛都亮了，端详她一遍，笑着说：“这小姑娘长得好，让人看着舒服。”
刘丽笑着扯扯自己身上的棉袍，说：“哎呀，我终于看到和我穿一个样子的大棉袍的人了。”
老太太也笑：“是呀，咱们俩都是有实力把半个被子穿在身上的人，都是有福气的。”
刘丽听她说话这么有趣，当即就坐到床边，拉着她手，摸摸她的棉衣，说：“真厚呀，咱们俩都有福气，我是我们家老幺，所以，其他人都穿着短棉衣，妈妈忍着心疼给我做了这么厚的大棉袄，说我这一个袄子耗费的棉花顶得住他们四个袄子穿；你是你们家的老大，看看你的袄子，比杨主任的军大衣都厚实，咱们都是被家人疼爱的。”
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摸摸她的袖口，说：“你妈也舍得放棉花，咱们都是被家人疼爱的。我要不是这颗心脏拖累着，我早到外边的大天大地里发挥余热了，关在这牢笼里，我觉得我的翅膀都被捆住了。”
老太太说着舒展了双臂，伸个懒腰。
刘丽问她：“我该怎么称呼您？奶奶？姥姥？这样的称呼放你身上觉得不太合适，平白把您喊老了一大截，还显得俗了。”
老太太听得再次大笑，她想了想说：“咱俩是投缘，并没有亲情牵绊，你就喊我杨老师吧，我喜欢听。”
杨主任那么严肃的人都忍不住脸上的笑，她尴尬地解释说：“我妈以前在京城的科学院上班，她的工作是教里边的专业人员对外交流时的英语口语矫正，比如说那些人要参加国际上的学术或者科研交流，需要发言，她就负责让人把英语说得规范优美，所以他们单位的人都喊她杨老师。”
刘丽连连点头，说：“杨老师这个称呼好，我喜欢，这称呼才符合您的气质。”当即就脆生生地喊了声杨老师。
老太太眉目里都是笑意，欢畅地应了声。
然后说：“我听到外边好像还有客人，扶我去客厅坐坐，方便不方便？”
“方便呀，可以随意说说话，外边坐的是她的男朋友。”杨主任看老母亲和这小丫头说话情绪很好，就过去扶着她起身，帮她套上棉靴。
刘丽搀扶着她另一只胳膊，慢吞吞地一起走到客厅。
宋乾坤是个情商高的，知道家里有病号，再看到刘丽的笑，不知怎的，就觉得这老太太肯定不像她家闺女那样难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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