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中年男子推开门了之后，就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鲁花山站着跟他对峙，没有动。
“你就是幕后主使，梁面双？”
虽然已经几乎确定他就是梁面双，但是鲁花山还是出声询问道。
他原先很急，但是现在反倒不急了。
因为他看到锁着铁门的大锁被丢到一边。
沙发跟大门的距离，不过三四米。
这个距离，他有信心在枯瘦中年男子将锁头捡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冲到他面前，一拳把他轰翻在地。
枯瘦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梁面双。”
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鲁花山问道。
“那么，你现在是来杀我的？”
梁面双点了点头。
鲁花山忍不住笑了，“你想杀我？怎么杀？你杀得了我吗？我让你一只手一只脚，你都…”
鲁花山话还没说完，便硬生生把剩余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看着梁面双却说不出话来。
梁面双慢悠悠从身后摸出了一支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鲁花山。
鲁花山脑袋嗡嗡作响，瞬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猜到了梁面双要来跟他做最后的了断，也猜到了梁面双会一个人来。
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更没有猜到，梁面双竟然会有枪。
梁面身体状态堪忧，依旧双单刀赴会。
他还以为他是不是病傻了。
梁面双不傻，他才是那个傻的人。
梁面双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杀他，他敢单刀赴会？
在这一刻，鲁花山终于害怕了。
梁面双自始至终，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他的那些幻想，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他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裤裆里褐黄色的液体顺流而下。
腐臭的空气中，多了一股尿骚味。
鲁花山跪在了梁面双面前，乞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老小都等着我赚钱养家。”
“我真的没有杀您的女儿粱裴，我不是凶手，我就是一个空调维修师，我没有杀您的女儿，没有…”
“啪”的一声枪响声。
梁面双面无表情扣动了扳机。
鲁花山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梁面双，接着缓缓低头看着心口那个伤口。
伤口不大，但是血却像堵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正“啵啵”往外冒。
鲁花山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他觉得这一枪，甚至没有冯初七咬他那一口疼。
他只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又好像溺水一样。
他呼吸不了。
他直挺挺躺倒在地上，就像被捞出水里的鱼，正在大口呼吸，但是每呼吸一下，他的气息就弱一分。
梁面双收起枪，或者是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亦或者是房间里的一切让他感到不适。
他没有进来。
站在门口，梁面双喃喃自语，又好像是说给还没死透的鲁花山说的。
“裴儿，我替你报仇了。”
接着转身，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起风了，吹进来的风裹胁着一些落叶，微微冲淡了房间里的气味。
鲁花山正好倒在纪蓉身边，身下很快汇聚了一滩血，他时不时抽一抽，瞳孔越来越大，意识也随着慢慢涣散。
他的脸正好对着纪蓉，在这一刻，他恍然之间，似乎看见对面的纪蓉幽幽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