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受令保护谢漾,可太明白这位草原王对宁宴的重要性。要是杀了谢漾,绝对让宁宴比死了还难受。
他不甘的同时,又觉得格外畅快。
宁宴脸色骤变,如果说刚才是处变不惊,现在则阴沉得恐怖,翻涌着戾气的冰冷目光成功让副统领的笑僵在脸上:“高坎,好好伺候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宁宴快步朝外走去。
高坎心一咯噔。
禁卫里有没有别的叛徒还没查出,皇上带禁卫去救人极其危险。若是只身一人去,那更危险。
这恐怕才是针对真正皇上的杀局。
“师父,不是说让我去睡……”
“睡什么睡,去找盐水给里面那两位泡上。”高坎冷笑,皇上身处险境,那就谁都别想好过,“慎刑司的事不用我教你吧?”
宁宴没带禁卫军。
只带了一队自己培养的暗卫。
远远守在大树下的卢珍珍拎着笼子激动跟上,果然如月儿所说,苍天不负有心人!
“啊切。”
谢漾在睡梦中打了喷嚏,把自己给打醒了,看着隐入云间的圆月,揉着鼻子嘀咕。
大半夜的谁骂她?
望了眼国寺方向。
谢漾躺下捂着脑袋继续睡,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吧。
片刻后又坐起来。
谢漾将下床的动作放得很轻,走到外面的井里打水,摇着摇着发现有点重,但也没多想,直到一个黑衣人抱着绳子,双脚踩在桶沿的人慢慢升上来。
月光下,两人对视良久。
同时陷入了沉默。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那个……”谢漾觉得他多少有点没有道德,“杀手兄,你不动手?”
杀手是受雇来保护谢漾的,奈何国寺到处都是禁军和守卫,本想借着夜色暗涌上来,结果碰上了出来打水的谢漾。
他想骂人。
有病啊!还没听说过主子出来打水的,更没见过遇到杀手如此淡定的。
“我是领了悬赏来保护你的。”
谢漾古怪的打量了眼井泉,表示怀疑。
不走寻常路啊。
沉吟一声:“能不能劳烦你先去寺里给我打瓢水来?泡过人的泉水我不敢喝,不干净。”
杀手:“……”
他是个杀手,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
拿剑杀人的那种!不是丫鬟也不是小厮,还有他很干净,因为这个大单特意换了身新衣裳。
谢漾长叹一声。
“弄脏了我的水又使唤不动,还得我自己去。”谢漾实在渴,准备进屋换男装去找水,结果刚离开井边几步,破空暗箭从黑夜里射来。
五箭,每一箭都在致命处。
一箭试图穿喉而过,另外四箭则欲挑断四肢,狠辣阴毒。
谢漾脸色骤变!
不是说刺杀宁宴吗,她只是个顺带的,怎么对她也这么狠!?
仓促躲开。
杀手从井边跳下,弯腰拔出长靴里一长一短的双刀,看都不看将短刀反手丢掷,那支刺向谢漾喉咙撞上短刀,竟在黑夜里摩擦出火光。
杀手手握长刀,悍然砍向那四支箭羽。
齐齐从中砍断!
杀手落地,接住那把短刀,站在谢漾身前,冷冷看向暗箭射来的方向。
谢漾脱口而出:“厉害!”
“残双刀。”暗处之人走出,七八个,纷纷身着黑色夜行衣。为首之人死死盯着杀手,“你不是金盆洗手,隐退江湖了?”
残双刀:“雇主给的钱太多。”
刚想拉拢他的谢漾:“……”
很多次痛恨贫穷,却没像这次般如此憎恶。
“他给多少,我出双倍。”对方显然不想和残双刀打,他们能打赢,但也会因此完不成任务,当机立断的做出用钱买命的决定。
残双刀:“一座金矿。”
轻飘飘问:“你们能给我两座?”
自信满满的对面:“……”
谢漾吃惊的张大嘴巴,旋即沉吟。原来她这么值钱,还是第一次认识到。
对方见谈不拢,冷冷抬起手:“上!三人缠着残双刀,剩余的和我取谢钰的命。”
残双刀漫不经心的握了握刀柄,周身弥漫出几分杀意,以及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