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理直气壮,可对上神色平静的皇上,不知为何就心虚起来,声音都慢慢变小。
一股压力无形蔓延。
络腮胡后面的四五名武将扛不住,纷纷观察起自己今日的鞋靴纹路。
高坎脸色骤变,他就说忘了什么事,原来是忘了提醒这群棒槌!
“皇上的事岂容你们质疑,咱家看你们是胆子肥了!”高坎拔高声音,“何时变得和那群酸腐书生般喜欢找事了?皇上和娘娘总会有皇子公主的,你们只管打好自己的仗。”
宁宴神色平静,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脸色,只是眼底铺满冷冽寒芒,威压自周身蔓延,让人站不住脚。
他不说一个字。
却怒了。
只是这怒是对谁,无从知道。
宁宴冷冷越过他们。
武将们这才如释负重,抬起袖子擦拭不争气的额头,汗珠比去年飘的雪融化还大,战战兢兢的看向明树:“国师,皇上这是又和那位闹了问题?”
明树摇头:“谨言慎行,那位可以百无禁忌的对待皇上,我们这些臣子不可冒犯。”
武将们沉重点头。
皇上终究不是当年的王爷了。
他们得到了荣华富贵,有了从龙之功,却再也没了和曾经王爷在夜里军帐篝火前大口喝酒的机会,只剩下需要他们高高仰望的皇上。
有所得必有所失。
好在武将不是文臣,只是不痛快了会儿就各自去军营操练。
两日足够整装待发。
谢漾一直警惕,主动让白屏羽睡自己的屋子。
红昭好奇,将用黑曜石打的剑插入剑鞘:“姐,你不是说要让小羽习惯一个人吗?”
谢漾面不改色的撒谎:“他说他又做噩梦了。”
白屏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乖乖点头。只要姐姐需要,他怎样都可以。
两夜相安无事。
谢漾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俏脸一黑。她怎么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防采花大盗一样……
“姐,你的盔甲。”
红昭将银色盔甲端上,这是魏策让人送来的赔礼,用最好材质打造,能防冷箭,刀剑砍上去都会震得手麻。
相较普通盔甲,极为轻巧。
谢漾换上盔甲,银白盔甲在阳光下闪烁光泽,红穗子和高束起的青丝在风中飘扬,握着腰间佩剑大步走出院子,英姿飒爽。
宁宴微眯眼眸。
龙鳞甲。
世上龙鳞甲罕有,据他所知,只有魏国手里有一套。
“小羽,你乖乖在羊城和妙手哥哥等姐姐回来。”谢漾蹲下和满脸不舍的白屏羽叮嘱,“姐姐给你留下了人保护,这儿是大本营,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找你,你乖乖等姐姐回来。”
阿诗勒隼和屠夫管着偌大草原分身乏术,谢漾也不放心白屏羽,就把人带在身边。
没有比军营更安全的地方。
探子也进不来。
如果说之前是图钱,相处久了,谢漾对白屏羽就是真的怜惜。懂事又乖巧的孩子,谁能不喜欢。
白屏羽紧张的扯住盔甲:“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他怕姐姐像九叔一样丢下他。
这可是战场。
“姐姐和你保证,一定会回来。”谢漾调侃,“还没花够你的钱呢。”
谢漾看了妙手一眼,妙手忙举起手表示自己晓得,谢漾这才朝城外而去。
白屏羽目送他们离开,整个人蔫儿下去。
一双黑白锦靴出现在视线里。
白屏羽鼓足勇气,走向正准备上嘛的宁宴,给妙手空空惊得脸色大变:“小羽,不能过去!”
祖宗你可别乱来,他不想成为这场战争里死的第一个人。
他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呢!
宁宴示意高坎让开,俯视着这个精致少年,眼神很不善,语气也是冰冷冷的:“何事?”
高坎知道,皇上这是嫉妒娘娘和这小少年亲昵,对他好。
“你,你能不能保护一下姐姐?”白屏羽的气势去了一大半,澄澈的眼里是请求,“如果你不保护好姐姐,她就会被策哥哥抢走。虽然姐姐也不需要保护,但她很怕疼。”
这个皇上明显喜欢姐姐。
但姐姐似乎很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