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头和尚被人从妓院的门口丢了出去。
凶恶的护院跟上来,就将这个和尚霹雳乓啷的一顿毒打,边打边骂道,“死秃驴!没钱还来逛什么窑子?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找死不是?”
一个肥胖的老鸨还站在后面添油加醋,“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这种恶僧不死也是世间的祸患。打!往死里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踮着脚,翘着首的向里头张望。和尚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一只手从衣襟内摸出一颗丸药来,他开口叫道,“这是仙丹妙药,有死回生之效!买你十个青楼都够了。拿去抵酒债。”
此话不说还好,说完老鸨更生气了,“还敢再信口雌黄,你不只骗吃骗喝骗姑娘,还侮辱我的智慧。给我打死他!”
拳打脚踢,众护院们又是好一顿忙活。最后这和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护院才停了手。
“死了没?”老鸨问。
“还有口气。”护院瞥了眼和尚答道。
“丢远点,别影响我做生意。”老鸨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丢下这句话就回屋里去了。
两个护院架着和尚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在路的尽头,随手一丢,将和尚扔在地上。再吐上两口唾沫,才扬长而去。
天色渐暗,鳌山城的街市开始点亮起灯火,唯独和尚所在的这个胡同里一片漆黑。
一条野狗,身上毛发斑驳,惴惴地躲避着街上行走的人群,偷偷溜进了胡同,过了没一会儿又再次谨慎小心的溜了出来。
一声似有似无的呻吟声从胡同里传出,街上无人听闻,只有那条野狗受了一惊,撒腿跑开了。
胡同内还是那么的昏暗,如同垃圾一般的和尚终于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久久才吐出几个字,“几两碎银子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来,勉强的拔出瓶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倒。
把丸药当成饭一样的吃,边嚼边说,“色字头上刀,忍字心上刀,争字头上刀,龟字头上刀,初字也有肋边刀,刀刀刀刀刀,在劫终难逃,切成杨柳絮,随风更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