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个问题个个问在了点子上,其实这些问题楚砚辞也想过,但他也想不明白。
当时温翎将信塞在他腰封里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温翎身上,更何况他身上受了伤,哪里都是痛的,温翎动作细小又快,他压根没感觉出来。
此举不止瞒过了温厄愁,竟是连楚砚辞也瞒过去了。
楚砚辞没法儿回答,故而没有说话,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卖糕点铺子的门前,刚才还门庭若市的铺子如今却是连象征着门面的牌匾都掉了下来。
老板打开破败不堪的门,见他一身血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就要关门,孰料被一只脚阻了退路。
顺着那脚往上看去,楚砚辞带血的手里正拿着一串铜板,向前递了递,“老板,半斤桃花酥半斤绿豆糕。”
他的身上还带着刚刚战斗过的杀气,眼底残留着一丝猩红,又一身血腥味,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亡命之徒。
关门又关不上,老板吓得抖个不停,但见他只是规规矩矩站在门外,无奈只能匆匆包好糕点递给他。
楚砚辞心满意足接过,将铜板递给老板后又拿出两锭金子放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无温的声音暗含着灵力响彻天边。
“这是赔给各位修房子的,望各位妥善分配,若是有人胆敢强取豪夺中饱私囊,夜里,小心尔等的脑袋。”
留下这句警告的话楚砚辞便在众多百姓的围观下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在他的怀里还小心放着那包糕点。
楚砚辞想着无论住在阿翎身体里的是谁,那身子也确实是阿翎的,在阿翎回来之前他无论如何也得将阿翎的身体照看好了,她说想吃这家的糕点,那就是阿翎的身体想吃,阿翎想吃,那就得买。
带回去,带回去给阿翎吃。
想起温翎,男人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又红了,脑海里浮现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一剑就好像刺在了他的身上,扯得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阿翎是最怕疼的,她当时一定很疼吧。
楚砚辞仰起头看向天边那轮刺眼的太阳,一向不信天不信命的男人第一次对着太阳对着那片天地无声祈祷。
不求别的,只求吾妻平安。
吾妻平安。
……
皇宫里,尚知瑜因罢免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故而等楚砚辞避过人群偷偷回来的时候,寝殿里一个人也没有。
其实有尚知瑜的授意他可以光明正大走进来,但他不想被旁人看到他此时的狼狈。
那身白衣因为打斗被损毁,一身血污不说还破破烂烂,如今‘阿翎’不在正合他意,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在她面前换衣。
要知道,这些日子里,‘阿翎’可是没少勾引他。
掩上门闩,楚砚辞便开始脱衣服,也就在此时,一声微不可闻的坠落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低头看去,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团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俯身,拿起,疑惑打开,只看了第一个字,楚砚辞那双晦涩幽暗的眸子就翻腾起惊涛骇浪。
这是……
这是阿翎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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