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刀的终点,是一条虚虚的环线。
“这是国际空间站的运行轨道,在当天经过了我国境内。”
“国际空间站?且不说睚眦怎么上去的,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从那个高度下来而没有吸引任何注意力的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伍懿翔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飨宴者们对乾夏的关注和敌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山鬼轻摇了摇头。
“哪怕是灵气消散的时代,他们依然对乾夏进行了积极的掠夺和进攻,甚至几近成功。”
“PETA的背后是飨宴者,这不是我们早就确定了的事实吗?”
“嗯,根据推测,睚眦应该是搭乘一个月前的spacex“天使”飞船前往的国际空间站,以极高的高度绕开烛龙机关和特保的监控。”
佟木盈颔首,对山鬼的意见表示赞许。
“至于下落的方式,从信息移动的速率和逸散的渠道来看,很有可能是通过探空气球的方式进行了缓降。”
佟木盈再一挥手,切出一张卫星云图。
“当天东南地区的气候条件恶劣,风暴潮发育期所导致的反常气候情况让东南地区的能见度和云量都极其糟糕,而探空气球的雷达反射截面远比飞行器又或是睚眦本龙要小的多。”
“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有着足够说服力的解释。”
伍懿翔冷冷地答道。
“探空气球的雷达截面虽小,可并不能像隐形战斗机那样小到像一只鸟一般大小,而能在烛龙机关侦测上限之外抵近境内的除了国际空间站,还有欧若拉。”
“欧若拉的假说我们也进行过考虑。”
被伍懿翔不硬不软地刺了一下,佟木盈也不恼,只是继续解释。
“在北地神系复苏后,阿斯嘉德方面便通过飨宴者与大陆议会进行了交涉,将欧若拉的躯体换回。在那之后,欧若拉的目击报告便几近消失,只有几例疑似报告。而在天宫值守的云中君也没有发出异常的神只入境警报,因此我们认为睚眦的这次行动并不是通过欧若拉。”
佟木盈扶了扶眼镜,扫视了一圈屏幕对面的与会者,尤其重点与伍懿翔对视了一眼。
“睚眦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同时请动这么多势力。”
“既然如此,睚眦怎么来的清楚了,那睚眦离开的方式呢?我看这并没有标识出睚眦是通过什么方法和途径离开的。”
高远平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会议中隐隐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嗯,从烛龙机关的解析来看,在十二月十三日这天,出现了数个微弱的空间扭曲信号,而睚眦本体的信息也就此消失。”
佟木盈轻叹了口气。
“驻守谷底的同道已经开始紧急对这些空间扭曲信号进行勘测,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抓住睚眦的尾巴。”
“我们认为,睚眦很有可能会以蛙跳的形式,通过大量的短距传送出境。”
“短距传送无论是通过法术还是道具,都是难以估计的巨大成本,睚眦这次真是下了血本啊。”
马一楼面色凝重。
“既然如此,那鹭岛局继续追索睚眦蛙跳的痕迹,成海局也会抓紧时间抓住杀猪刀这条线。”
“各方信息的统筹和调度,就拜托佟木盈同道了。”
高远平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敲了敲桌子。
“伍懿翔同道在追缉睚眦的过程中,请务必冷静和克制,睚眦对你有着极其严重的克制,我们不能接受无谓的牺牲和损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散会!”
会议室中的投影散去,大屏幕也依次熄灭,灯光恢复了正常的亮度。
山鬼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了一口气。
“你在担心伍懿翔吗?”
高远平手上收拾着笔记本,转头看着神色有些忧虑的山鬼。
“不……小伍她是聪明人,她不会随意地牺牲自己。”
山鬼摇摇头。
“我从来不会担心她这个。”
“我只是在想,睚眦会不会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让她陷入被动的境地。”
“……”
高远平沉默了片刻。
“睚眦是我们见过最狡猾,最奸诈,最恶毒的敌人之一。祂利用这些年乾夏的注意力集中在发展而留下的一些疏漏乘虚而入,造成了严重的灾难和损失,甚至借着这些损失所导致的仇怨进一步变强。”
高远平没有看着山鬼,而是注视着远方一个虚无的点,仿佛在跟山鬼说话,又仿佛在和自己说话。
“这绵延十数年的仇恨,该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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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山鬼回到实验室时,两小只正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工作——要是符离的额头上没有一个牙印,苟纳一的屁股上没印着一只鞋子,看起来简直完美。
山鬼装作没有察觉一般走进实验区,放下提包,把会议纪要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轻轻地在实验区中走了两圈,平底鞋和地面接触发出的摩擦声轻柔而舒缓,想来是双精心制作的好鞋。
山鬼的影子仿佛钟表盘上活跃的秒针,在粗短的时针与瘦长的分针之间循环往复,往来不歇。
可她最后停在了时针先生的背后。
一言不发。
自山鬼走进实验室起就开启了震动模式的苟纳一此时更是抖得像筛糠。
而分针先生也在拼命地克制着自己回头瞧一眼时针先生遭遇到欲望,让他不由得也开始颤抖。
在两个笨蛋颤抖了几分钟后,山鬼叹了口气。
“今天已经挺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七点准时过来报道。”
而后山鬼把白大褂挂在实验区门口,换上一身灰色的呢绒长风衣,施施然地离开了。
只剩下实验区里的两只鹌鹑庆幸地对视了一眼。
-“还好,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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