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穿衣服。”温恪看着陈劭流畅利落的腰背,手臂和肩胛骨上也全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别开脸把短袖递给陈劭,黑色的短袖浸湿雨水,沾染血迹,带着两个人的体温。
陈劭接过衣服套在身上,准备扶着温恪上二楼诊疗室。
“腿也受伤了。”温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裤管,语气无辜又娇气。
陈劭皱着眉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把裤腿拢上去,遍布的划伤,心里一疼,抬着头望着温恪。
温恪的本意不是让陈劭心疼,“上楼梯费劲。”
陈劭转了个身,示意温恪趴上来,背他上去。
温恪语气里都是恨铁不成钢,“胸口也疼,背的话会硌着。”
陈劭站起身,犹豫了一下,打横把温恪抱了起来。
猛地悬空,温恪吃了一惊,在黑暗里羞红了脸,“放我下来。这什么姿势,羞不羞!”
陈劭不明所以,轻轻放下温恪,“那怎么办?就两步路,天这么黑,没人看。”
温恪又羞又恼,朝着陈劭挪了一小步,挨上去,轻轻柔柔地搂住陈劭脖子,把自己软软地趴在陈劭耳边,嗫嚅了一句,“抱。”
陈劭明白过来,一把托住温恪两条腿挂到自己腰上。
虽然是费尽心机得来的,但温恪还是很满足,他喜欢紧紧贴在陈劭身上,仿佛他们从不曾分开。
温恪柔黑油润的头发湿哒哒地埋在陈劭颈窝里,“陈劭。”
陈劭刚上了一个台阶就停下了脚步,“嗯?”
“我想你了。”温恪拿鼻尖轻蹭陈劭的肩骨,陈劭感觉到温恪落下的眼泪有些烫。
陈劭哀伤又坚定,“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温恪对着陈劭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嘶。”陈劭单手托住温恪,另一只手宽大有力地抚在温恪背上。
“你不知道,我每天看的着摸不着是什么滋味。我看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心疼。看你跟别人有说有笑,我又生气。我傻不拉几动不动就习惯性戳我前面那个人,他转过来我才知道不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温恪仗着陈劭看不见自己的脸,趴在陈劭身上哭得一塌糊涂。
温恪越说越生气,抬起头和陈劭对视,“还有,你几个意思啊,躲到三班不见我,给你伞你也不用,你还把月亮还给我,陈劭你没有心吗!你还送我望远镜,你让我一个人看星星啊。”温恪边说边哭,越哭越凶。
陈劭怕温恪哭地一抽一抽不稳当掉下去,摁着他的背靠向自己,因为两只手都被占了,只能拿鼻子蹭温恪的眼泪,咫尺之间,肌肤相亲,“你怎么这么能哭,我连做梦,你都在哭。”
温恪想起陈劭接受电击治疗的样子,“我选错了,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我根本放不下。我就活一辈子,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我放弃我喜欢的人,我不想···”温恪红着眼睛蹭陈劭的脸,眼睫上的泪水挂不住,染在陈劭的眼睑,“如果你觉得这是病,那我们一起病,一起病入膏肓,好不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劭按住温恪的腰,吻上那哭得颤抖的唇。
好像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耳畔,温恪被陈劭抱在怀里,听见自己炽烈的心跳。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失而复得,他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四肢绵软,这场暴雨就像是梦,梦里的哭声现在都变成了甜蜜的礼物。
陈劭抱着温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温恪这么轻,腰这样薄,他抱地很紧,像要把这个老天爷送给自己的哭包揉进身体里,他实在想不通支离破碎岌岌危危的自己怎么值得被这样爱着,温恪永远有数不完的温暖送给他。
温恪的唇形很漂亮,勾勒着让人一吻再吻的浪漫。
温恪趴在陈劭肩上,“我们和好了?”
陈劭偏头,碰了一下温恪的耳骨。
温恪因为一会儿哭的稀里哗啦,一会儿吻的唇齿相依,这会儿说起话来含含糊糊,“你光亲不说话,白占便宜啊你。”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劭的怀抱紧实可靠。
“天塌了也不准分手。”温恪搂紧陈劭,情发肺腑。
陈劭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两个人蹭着鼻尖。
“你笑什么?”温恪眨巴着大眼睛。
“笑你原来喜欢这样。”陈劭的手稍稍往下,扶着温恪的腰,倾身让温恪整个人往后仰,环紧了手臂,轻轻亲了温恪一下。
温恪本来是觉得趴在陈劭身上安全满足,现下觉出这个姿势比公主抱还要暧昧,两颊和脖颈因为害羞而充血发红,嘴唇上还残留着因为接吻留下的淡淡水光,刚想下来,陈劭却把他两腿更分开了些,往自己腰上又托了托。
温恪以挂件姿势进了人山人海的社区门诊的时候引来了瞩目无数,蚊子似的在陈劭耳边嚷嚷,“放我下来。”
陈劭问完护士,径直走进治疗室里,抬脚把门踢上,隔绝了所有的目光,才把温恪放在病床边上。
“护士在的时候你就一直盯着我,人都走了,你还看。”温恪坐在床边,陈劭拉了椅子就坐在他对面。
温恪说话的时候腿晃来晃去,陈劭就拿双腿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温恪看陈劭不说话,还拿腿并拢了自己的双腿,直勾勾盯着自己,抿了抿嘴,“你别一直看我。”
陈劭拉起温恪垂在腿上的指尖,“疼吗?”
一个流泪的人,现在却流了血。
温恪拉过陈劭的手,用手比划着把陈劭的手掌舒展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熨平,带着满心满眼的笑意,“不疼。”怕陈劭不信,又看着陈劭的眼睛补了一句,“真的。”
少年人眉宇间风流潇洒,四目相对的双眸里却装着自发自愿的至死不渝,既然是要做你的良人爱侣,那自由还有什么稀罕的?
陈劭伸手去擦温恪眼尾已经干涸的泪渍,温恪却伸出手抱了个满怀,陈劭觉得心里满当当的。
收到了上苍的礼物,就应当好好珍惜,哪儿有拒收的道理?眼前的人,好的不像话,交了心,冒着不韪压上这一生又何妨?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雨渐渐停了。
电视塔的新闻大屏上传出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生活的无常和意外里,在倾盆暴雨中,我们看见一种笃定的存在,正因为这份爱,我们淌过洪水,越过泥泞,等来阳光!吾辈青年,天灾重任,挺立人前,一念微明,可以烛幽,一点星火,可以燎原。”镜头里是一个又一个陈劭和温恪,是一个又一个活在希望里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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